惨叫声让于一尘彻底慌了,他连滚带爬地往后跑,嘴里大喊着:“来人!快来人啊!有刺客!”
府邸深处顿时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显然是更多的护卫赶来了。戮轩知道不能再等,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于一尘身后,手肘重重击在他的后颈。于一尘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软倒在地。
他俯身从于一尘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玉瓶,拔开塞子闻了闻,一股清苦的药味传来,正是化灵散的解药。
“找到了。”他将玉瓶握紧,转身准备突围。
可此时,水榭周围已被护卫层层包围,火把的光芒将这里照得如同白昼,至少有上百名护卫手持弓弩,箭矢直指他的要害,领头的护卫长眼神阴鸷,显然是个硬茬。
“放下解药,束手就擒,或许还能留你个全尸!”护卫长厉声喝道。
戮轩将玉瓶塞进怀里,同时握紧了腰间的剑柄,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他知道,硬闯是唯一的出路。
“放箭!”
随着护卫长一声令下,密集的箭矢如同暴雨般射来,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戮轩脚尖在桌沿一踏,整张白玉桌被他掀飞,挡住了大部分箭矢,同时身形如电,顺着水榭的梁柱向上攀爬,手中的剑终于出鞘,剑光如练,斩断了头顶射来的箭矢。
“追!别让他跑了!”
护卫们蜂拥而上,有人跳下水游向对岸,有人沿着廊柱追击,还有人搬来了强弩,对准了他的身影。
戮轩在亭台楼阁间穿梭,剑光不断闪烁,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惨叫与兵刃落地的声音。他的动作快如鬼魅,却也渐渐感到吃力——护卫太多了,且配合默契,显然受过专业的训练。
一枚淬毒的弩箭擦着他的左臂飞过,带起一道血花,伤口瞬间传来一阵麻痒,显然箭上的毒素开始发作。他咬咬牙,强忍着不适,一剑逼退身前的护卫,借力跃出包围圈,朝着府邸后门的方向狂奔。
身后的喊杀声紧追不舍,火把的光芒如同追魂的鬼火,照亮了他逃亡的路。他不知道跑了多久,只知道左臂的麻木感越来越强,视线也开始有些模糊,脚下的路越来越偏僻,周围的建筑从华丽的楼阁变成了破旧的杂房。
“砰!”他撞上了一扇破败的木门,门应声而开。他踉跄着冲进去,反手关上木门,用剑死死抵住。
门外传来护卫的脚步声和呼喊声,似乎在四处搜寻。戮轩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大口喘着气,左臂的伤口已经发黑,毒素正在迅速蔓延。
他借着从门缝透进来的微光打量四周,发现这里像是一间废弃的柴房,堆满了干草和破旧的农具,角落里还有一张蛛网,显然很久没人来过了。
“咳咳……”他忍不住咳嗽起来,牵动了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就在这时,角落里忽然传来一声极轻的抽气声。
戮轩瞬间警惕起来,握紧剑柄,目光如炬地看向那个方向。
黑暗中,两道微弱的呼吸声响起,带着恐惧和不安。
他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过去,剑光挑起挂在墙上的油灯,点燃。
昏黄的灯光亮起,照亮了角落里缩着的两个人——正是柳婉儿和她的母亲。她们显然是听到动静躲进来的,此刻正抱着彼此瑟瑟发抖,脸上满是惊恐。
“是……是你?”柳婉儿看清他的脸,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随即注意到他左臂的伤口和苍白的脸色,“你受伤了!”
她连忙爬过来,从怀里掏出随身携带的草药,小心翼翼地想帮他处理伤口。老妪也反应过来,连忙去关门板,用身体抵住。
“他们……他们没追来吧?”老妪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戮轩摇了摇头,将紧握在手里的玉瓶递过去,声音因毒素的蔓延而有些虚弱:“解药……拿到了。”
柳婉儿看着那枚玉瓶,又看看他流血的手臂和发黑的伤口,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双手颤抖着接过玉瓶,嘴唇翕动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柴房外,护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甚至能听到他们踢翻杂物的声音。
戮轩靠在墙角,用剑支撑着身体,目光扫过母女俩恐惧的脸,又看向门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等下我引开他们,你们趁机离开。”他顿了顿,补充道,“沿着后门的狗洞出去,一直往南走,那里有片松树林,能藏人。”
“不行!”柳婉儿立刻反驳,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你的伤……”
“别废话了。”戮轩打断她,剑光在油灯下闪烁着冷冽的光,“再不走,谁都走不了。”
门外的脚步声已经到了柴房门口,有人开始推门,门板发出“吱呀”的呻吟,仿佛随时会被撞开。
戮轩深吸一口气,将油灯吹灭,黑暗中,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走!”
柳婉儿的指尖刚触到门板的木缝,就被外面传来的猛力撞击震得缩回手,指腹擦过粗糙的木纹,留下几道红痕。老妪死死顶着门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像是被巨石压住了肺叶。柴房的梁柱在撞击下簌簌发抖,挂在墙上的镰刀晃荡着,阴影在地上投下扭曲的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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