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起
晚自习的铃声刚落,窗外的天就跟被谁戳破了似的,雨噼里啪啦砸下来,瞬间把教学楼的玻璃弄得模糊一片。江逾白把课本往书包里塞,动作比平时快了些,眼睛不自觉瞟向斜前方——林晚星的座位空着,桌肚里的水杯还摆在那儿,早上她还说这杯子是新换的,粉嫩嫩的。
他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来,干干净净的,连条推送都没有。从下午最后一节课开始,他发的消息就跟石沉大海似的,电话打过去,永远是“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江哥,走啊?我带伞了,一起回宿舍。”同桌拽了拽他的胳膊。
江逾白摇摇头,把手机按灭塞进兜里:“你们先走吧,我再等等。”
他靠在教学楼的门框上,雨丝被风卷过来,打在脸上凉丝丝的。校门口挤了一堆避雨的人,五颜六色的伞撑开,乱糟糟的,像菜市场里堆着的菜摊子。他盯着雨幕看了会儿,心里莫名发慌——林晚星不是那种不告而别的人,就算手机没电,也会借同学的手机给他报个信。
这丫头,到底出什么事了?
他又摸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划了半天,还是没忍住,再次拨通那个号码。听筒里的机械女声刚响起,他就烦躁地按了挂断,手指把手机壳捏得发白。
承
雨越下越大,风裹着雨点往人身上扑,跟小石子砸似的。江逾白咬了咬牙,把书包往头顶一扣,抬脚就冲进了雨里。
校服外套很快就湿透了,贴在身上冰凉刺骨,裤脚全湿了,沉甸甸地裹在腿上,每跑一步都觉得费劲。他没回宿舍,朝着老城区的方向跑——林晚星家就在那儿,一栋旧得掉皮的居民楼。
跑了差不多二十分钟,他终于冲到那栋楼底下,头发滴着水,鞋子里灌满了雨水,踩在地上咯吱咯吱响。他抬头往上看,林晚星家的窗户黑着,一点光都没有。
不对劲。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上楼,抬手就敲门:“咚咚咚!阿姨,在家吗?我是晚星的同学!”
门里静了几秒,才传来林妈妈含糊的声音:“谁啊?”
“阿姨,我找晚星,江逾白。”
门被拉开一条缝,林妈妈探出头,看到浑身湿透的他,眼神明显闪了一下,说话都有点结巴:“逾白啊……晚星她……她不在家,去亲戚家了。这么大的雨,你快回去吧,别感冒了。”
她的目光躲躲闪闪的,手还紧紧抓着门把手,像是怕他闯进去。
江逾白心里的不安更重了:“阿姨,她去哪个亲戚家了?我有东西要给她,打她电话关机了。”
“这……这不方便说,”林妈妈的声音压得更低,“她过两天就回学校了,你别担心。”说完,她就想关门。
“阿姨!”江逾白伸手抵住门板,他能听到门里传来隐约的啜泣声,那声音他太熟悉了,是林晚星的。
“晚星是不是在家?”他的声音沉了下来,“阿姨,你别骗我,她在哭对不对?”
林妈妈的脸瞬间垮了下来,眼圈也红了,却还是硬着心肠:“孩子,你别问了,快回去吧。”
门最终还是关上了。江逾白没走,顺着墙壁滑坐在地上,后背靠着冰凉的门板,能清晰地听到门里压抑的哭声。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进脖子里,他打了个寒颤,却一点都不想动。
他就在这儿等,等到林晚星愿意出来见他为止。
转
不知道坐了多久,门里的哭声停了。
门锁轻轻响了一声,江逾白猛地抬起头。
门开了,林晚星站在门口,眼睛肿得像核桃,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头发乱糟糟的,穿着一件旧旧的睡衣,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像被霜打了的草。
她看到坐在地上的江逾白,愣住了,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江逾白?你怎么……你怎么在这儿?”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每说一个字都带着哭腔。
江逾白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挡在她面前,身上的水还在往下滴,在地板上积了一小滩。他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疼得慌。
“我联系不上你,担心。”他的声音也有点哑,“到底怎么了?阿姨为什么骗我?”
林晚星咬着嘴唇,眼泪掉得更凶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爸……我爸他住院了。”
“住院?什么病?”
“胃癌,中期……”她终于忍不住,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医生说要做手术,要好多钱……江逾白,我好怕,我爸要是有事,我们家就完了……”
江逾白僵了一下,随即伸出手,紧紧抱住她。她的身体小小的,在他怀里不停发抖,滚烫的眼泪浸湿了他的衬衫。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只能笨拙地拍着她的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别怕,有我在,别怕。”
他自己的身体也冷得发抖,却把她抱得更紧了,好像这样就能把自己的温度都传给她。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林晚星的哭声,还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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