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后。
【沈氏集团总部】
“妈,你别担心。”沈翊站在办公桌前,手里捏着一份财务报表,语气故作镇定,可指尖却在微微发颤,接着说道:“不就是几家小公司吗?没了他们,咱们还有其他合作方。那条老狗留下的资源,足够咱们再撑一阵子了。”
沈梦溪抬头看了儿子一眼,眼神复杂。
她何尝不知道儿子在强装镇定?
沈翊从小被她宠坏了。
除了吃喝玩乐,对公司业务一窍不通。
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都有程砚洲挡在前面。
可现在,那个替他们遮风挡雨的人,已经被她亲手毒死了。
“撑一阵子?”沈梦溪冷笑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以为那些合作方是看在沈家的面子上?他们是看在老狗的面子上!没有他,你以为咱们母子俩能镇得住那些老狐狸?”
沈梦溪想起程砚洲活着的时候,不管遇到多大的危机,只要他坐在会议室里,几句话就能稳住局面。
那些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商界巨鳄,见到程砚洲都会客气地称一声“程总”,始终毕恭毕敬。
这些人,在程砚洲面前从来不敢造次。
那些挑剔到极致的合作方,就算合同条款被程砚洲改得面目全非,也会笑着签字——不是因为沈氏有多强,而是因为程砚洲这个人,值得他们信任。
在程砚洲被沈梦溪毒死前,哪怕是在遇到这些困境之前,她沈梦溪还以为,这三十年来程砚洲只是有沈家的庇佑才能在商界呼风唤雨。
如果程砚洲脱离了沈氏集团这艘巨轮,他也注定玩不转。
只可惜,她的判断是错误的,错的离谱的那一种。
但她始终不愿意相信。
没有程砚洲这个掌舵人,沈氏集团这艘巨轮就是一堆破铜烂铁。
沈梦溪在这一瞬间,似乎有些后悔了。
可现在,程砚洲死了。
那些曾经被程砚洲的“面子”压制住的獠牙,终于露了出来。
而这些人仅仅只是露出獠牙,就是她沈梦溪绝对扛不住的。
哪怕是整个沈氏家族,也扛不住。
更何况,如今的沈氏家族,没有程砚洲这根“镇海神针”压制,也开始蠢蠢欲动……
——
程砚洲的灵魂飘在办公室的角落,静静地看着这对母子。
他能“听”到沈梦溪心里的慌乱,能“看”到沈翊手里报表上刺眼的红色赤字,更能“感知”到总部大楼外,那些虎视眈眈的目光——来自竞争对手的,来自投资机构的,来自曾经被沈氏打压过的家族的。
他们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狼,正围着沈氏这头曾经的巨兽,等待着瓜分猎物的时刻到来。
沈梦溪和沈翊母子俩,从来都不知道沈氏集团的“固若金汤”,到底是靠什么支撑起来的。
他们以为是沈家的百年基业,以为是程砚洲手里的资源。
却忘了,沈氏真正的根基,是程砚洲这个人。
那些他们以为“顺利推进”的项目,背后是程砚洲熬了无数个通宵修改的方案,是他跑遍全国各地谈判的结果。
那些他们以为“容忍”他们颐指气使的合作方,不是怕沈家,而是敬程砚洲——敬他的能力,敬他的人品,敬他从不背后捅刀子的规矩。
程砚洲一死,沈氏的根基就塌了。
——
最先动手的是海外的投资机构。
这些“洋资本”以“沈氏管理层变动,经营风险加大”为由,纷纷撤回了对沈氏科技的投资,导致正在研发的人工智能项目资金链断裂,实验室里的设备停了,研发人员走了,只剩下空荡荡的楼层,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
紧接着,国内的竞争对手开始发难。
他们联合被沈氏挤压过市场份额的中小企业,发起了反垄断调查,拿出了程砚洲在世时从未被曝光过的“证据”——那些证据,其实是程砚洲当年为了给沈氏留条后路,故意压下来的。
可现在,却成了别人攻击沈氏的武器。
沈梦溪和沈翊慌了。
他们试图模仿程砚洲的样子,召开新闻发布会稳定局面,可面对记者的提问,他们要么答非所问,要么漏洞百出。
他们试图联系那些曾经和程砚洲交好的商界大佬,向他们求助。
可电话打过去,要么没人接,要么被客气地拒绝——“沈夫人,不是我不帮你,实在是程总不在了,我这边也有难处。”
程砚洲的灵魂飘在新闻发布会的现场,看着沈梦溪在镜头前强颜欢笑,看着沈翊在后台对着工作人员发脾气,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无尽的悲凉。
他想起自己刚入赘沈家的时候,沈梦溪对他说:“程砚洲,你记住,你只是沈家的赘婿,做好你该做的事就行。”
那时候他以为,只要自己足够努力,总能捂热她的心,总能得到沈家的认可。
可三十年过去了,他得到的,只不过是一杯掺了毒药的酒,和死后被弃如敝履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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