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战事暂歇,蛮族在丢下数千具尸体后,如同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狼藉与冲天的血腥气。铁壁城虽然守住了,但守军同样伤亡不小,气氛沉重。
镇北公府,密室之内。
林杰将昏迷的蛮族俘虏交给军中医官严密看管,随后便将从俘虏口中得知的关于“蚩尤战戟”与“钥匙”的情报,原原本本地告知了镇北公秦武。
秦武听完,久久沉默,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脸色凝重得能滴出水来。
“蚩尤战戟…破军…”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中充满了震惊与忧虑,“若此等上古凶兵真被蛮族所得,莫说北境,整个大楚乃至南域,都将面临一场浩劫!难怪他们如此疯狂!”
他看向林杰,目光锐利:“林小友,此事关系重大,远超寻常边衅。你提供的消息,至关重要。但仅凭此,朝廷那些尸位素餐之辈,未必会相信,更不会轻易派出顶尖力量涉险。”
林杰点头表示理解:“所以,我们需要更确凿的证据,或者…阻止他们。”
“如何阻止?”秦武反问,“黑煞山脉深处是蛮族老巢,煞气浓郁,环境极端,大军难以开进,少量精锐潜入,无异于羊入虎口。”
“正因为大军难进,才需要精锐小队潜入。”林杰眼神坚定,“国公,我愿带队前往黑煞山脉,探查遗迹虚实,若有机会,便设法破坏他们的祭祀,阻止他们得到战戟!”
秦武深深地看着他,似乎在权衡利弊。良久,他猛地一拍桌子:“好!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老夫便陪你赌这一把!”
他站起身,沉声道:“老夫会派出一支最精锐的‘夜不收’小队随你同行,他们熟悉黑煞山脉外围地形,精通潜伏伪装。另外,老夫再给你一道手令,可调动边境线上我方所有暗桩提供协助。”
“多谢国公!”林杰拱手。
“不必言谢,是为了大楚。”秦武摆摆手,语气沉重,“记住,此行凶险万分,事不可为,当以保全自身为重。若发现事态失控,立刻撤回,我们从长计议。”
半个时辰后,一支由十人组成的特殊小队在帅府后院集结完毕。
除了林杰和张猛校尉,其余八人皆是秦武钦点的“夜不收”精锐。他们个个气息内敛,眼神锐利如刀,修为最低也是筑基中期,擅长潜行、刺杀、侦察与生存。为首者是一名面容普通、丢入人海便找不到的中年汉子,代号“影七”,筑基巅峰修为,是夜不收中的老资格。
众人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带着蛮族风格和血迹的破烂皮甲,脸上涂抹着混合了特殊药草的泥浆,以掩盖生人气息,模拟蛮族战士的煞气。
“林大师,进入黑煞山脉后,一切需听我指挥。”影七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山脉中不仅有无处不在的毒瘴煞气,更有无数凶残的妖兽和蛮族巡逻队,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明白。”林杰点头,他知道在这种环境下,经验远比修为更重要。
没有多余的告别,趁着夜色,这支十一人的小队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出铁壁城,融入了城外无边无际的黑暗与荒凉之中。
黑煞山脉,名副其实。越是深入,天空便越是昏暗,仿佛被一层永恒的灰黑色煞气帷幕所笼罩。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和硫磺气息,浓郁的煞气无孔不入,试图侵蚀人的心智与灵力。地面上遍布着扭曲的怪树和散发着毒气的沼泽,暗处时不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兽吼。
在影七的带领下,小队避开了几处已知的蛮族固定哨卡和妖兽巢穴,如同阴影般在山林间穿梭。他们的伪装极其成功,偶尔遇到小股蛮族巡逻队,也能凭借影七流利的蛮族土语和伪装蒙混过去。
林杰将破妄神瞳的感知范围控制在周身数丈,既能提前预警危险,又不至于因过度催动而引起山脉中某些强大存在的注意。他敏锐地察觉到,越往山脉深处,那股无形的牵引血魂之力就越发明显,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
三日后,小队抵达了一处位于山脉腹地的巨大山谷外围。
影七示意众人潜伏下来,指着山谷深处那若隐若现的、如同巨兽张口的幽深洞穴,低声道:“根据古籍记载和前期侦察,那里就是疑似遗迹入口的地方。你们看山谷中央。”
众人顺着他的指引望去,只见山谷中央的一片空地上,用白骨和黑色岩石垒砌成了一个巨大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祭坛!祭坛周围,插着九根高大的图腾柱,上面雕刻着狰狞的魔神图案。此刻,正有数百名蛮族战士和巫师围着祭坛,进行着某种狂野而诡异的舞蹈和吟唱。
更令人心悸的是,祭坛上空,凝聚着一团巨大的、翻滚不休的暗红色血云!无数细小的血色气流,正从四面八方,如同百川归海般汇入那血云之中!那正是战场上收集来的血气与战魂!
祭祀,已然进行到了关键时刻!
“他们在用血祭之力,冲击遗迹封印!”林杰眼神凝重。在他的破妄神瞳视野中,那祭坛与山谷深处的洞穴之间,有着一道极其强大、却已然布满裂纹的古老封印光幕。血云的力量,正如同重锤般,一下下轰击在那光幕的裂纹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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