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长安,晨光刚漫过朱雀大街的槐树梢,西市旁的护民堂分堂外便已挤满了人。二十余名身着青布短打的学员围着一张石桌,桌上摆着三具观气罗盘,正跟着护脉骨干老赵学习 “观气辨邪术”—— 这是护民堂推广的基础护脉术,能让百姓初步辨别地脉是否异常,自开春以来,已教会数千长安百姓,成了街头巷尾最热门的 “手艺”。
“记住口诀:‘左指阳,右辨阴,中针定脉,浊流沉’,转动罗盘时要慢,指尖得贴着盘面,才能感应地脉气息。” 老赵站在石桌旁,一边演示一边讲解,指尖在罗盘上轻轻滑动,盘面的水晶瞬间泛起淡绿色的光,指针平稳地指向西市方向,“你看,这就是正常的地脉反应,水晶淡绿,指针不晃,说明这一片地脉安稳。”
学员们纷纷效仿,可奇怪的是,十余人中竟有七八人的罗盘指针疯狂乱转,水晶要么泛着刺眼的淡红,要么干脆毫无反应。“赵师傅,不对啊!我按口诀转的,怎么指针跟疯了似的?” 一名年轻学员急得额头冒汗,手中的罗盘几乎要掉在地上,“难道…… 难道这一片地脉真的出问题了?”
这话一出,围观的百姓顿时骚动起来。人群中,一个身着灰布长衫的汉子突然高声喊道:“我就说护民堂的术法不管用!前儿个我家后院的井水变浑,按他们教的口诀查,说是什么‘正常沉淀’,结果今天早上井里飘起死老鼠!我看啊,这地脉浩劫要来了,护民堂是故意瞒着咱们!”
“是啊!我邻居家孩子学了这术法,昨天去龙首原探查,说地脉‘安稳’,结果晚上就听那边传来轰隆声,说是地缝裂了半尺宽!” 另一个人跟着附和,声音里带着刻意制造的恐慌,“护民堂的教材肯定有问题,他们就是想骗咱们!”
人群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有人开始往护民堂的门板上扔烂菜叶,还有人嚷嚷着 “要找太史局要说法”,原本热闹的学习场景,瞬间变成了混乱的闹剧。老赵急得满脸通红,反复演示口诀,可无论他怎么教,总有学员的罗盘出问题,他自己也纳闷 ——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一夜之间就不对劲了?
就在此时,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人群外传来。陈墨身着玄真护脉中郎将的青色官服,腰间悬着青铜印,身后跟着四名护脉骨干,快步穿过人群。他刚从太史局赶来,就听闻护民堂这边出了乱子,心中隐隐觉得不对劲 —— 自推广护脉术以来,从未出现过大规模术法失灵的情况,这背后定有蹊跷。
“大家静一静!” 陈墨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他走到石桌旁,拿起那名年轻学员的罗盘,又接过一本泛黄的护民堂教材(学员人手一本的复印本),指尖轻轻拂过教材上 “观气辨邪术” 的口诀页 —— 纸面光滑,墨迹新鲜,看起来与原版无异,可当他将指尖的灵力注入书页时,书页上的 “左指阳,右辨阴” 字样旁,竟隐隐泛起一丝极淡的黑色光晕,而正常的原版教材,注入灵力后会泛出淡金色的光。
“教材被篡改了。” 陈墨的语气带着肯定,他从怀中取出一本红色封皮的原版教材,放在石桌上,“大家看,原版口诀是‘左指阳,右辨阴,中针定脉,浊流沉’,而你们手中的复印本,被改成了‘左指阴,右辨阳,中针乱转,浊流升’—— 口诀反了,罗盘自然失灵,误判地脉也不足为奇!”
人群顿时哗然,那名灰布长衫汉子脸色一变,悄悄往后退,却被陈墨的护脉骨干拦住。“不可能!我们的教材是护民堂发的,怎么会被改?” 有人仍有疑虑。
“是不是篡改,一验便知。” 陈墨示意老赵取来一碗清水,将原版教材的书页浸入水中,片刻后取出,书页上竟浮现出玄真门特有的 “防伪符文”(淡金色的脉纹图案);而将复印本浸入水中,浮现的却是一道扭曲的黑色符纹,与之前王世充术士用的 “阻脉符” 残片纹路相似。“这是玄真符文鉴定术,原版教材有防伪符文,篡改本被混入了邪符粉末,遇水便显形!”
为了彻底打消百姓的疑虑,陈墨带着众人来到西市广场中央 —— 这里是长安地脉的一处浅层节点,此前曾因浊流轻微波动,被护民堂成功化解。他手持原版教材,按正确口诀转动罗盘,指尖灵力注入,罗盘水晶瞬间泛出淡绿色,指针稳稳指向广场东侧:“大家看,这才是正确的辨脉结果 —— 东侧地脉有微弱浊流,是昨日西市屠宰坊的污水渗入导致,并非浩劫前兆,清理污水后便可恢复。”
说着,他让两名护脉骨干去东侧清理污水,半个时辰后,再次转动罗盘,水晶的淡绿色更浓,指针彻底平稳。围观的百姓亲眼见证了这一切,之前的恐慌渐渐消散,有人开始指责散布谣言的人,那名灰布长衫汉子想趁机溜走,却被愤怒的百姓围住,交给了赶来的京兆府衙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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