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邙山筑台:霜晨催工
初三祭典前五日,邙山的深秋已浸满寒意。晨雾像淡纱裹住山腰,李淳风站在临时选定的观星台址前,脚下是刚清理过的碎石坡,远处黄河的水声裹着风传来,隐约能辨出龙门石窟的轮廓。他抬手拂去衣袖上的霜花,腰间玉珏贴着掌心,仍带着昨夜与残页共鸣后的余温 —— 拔断脉钉时借镇星之力破邪的经历犹在眼前,如今要对付黑石阵与地脉屠城符,仅靠常规术法远远不够。
“道长,工匠们都到齐了!” 陈墨踏着晨雾走来,身后跟着三十余人的施工队:有长安护民堂调来的木工,手里扛着刨子与墨斗;有洛阳本地的石匠,背着錾子和铁锤;还有五名护湿队学员,推着装满夯土与木柱的独轮车。“按您画的图纸,观星台要建三丈高,底座两丈见方,顶部留三尺宽的观测台,还得在台周刻聚星纹 —— 这点时间,怕是紧得很。”
李淳风展开手中的图纸,泛黄的麻纸上用朱砂画着观星台的形制:底座用青石垒砌,中层是松木架构,顶层铺着薄铜板,铜板上刻着二十八星宿的位置,台周的聚星纹呈螺旋状,从底座绕至顶层,与镇星的轨迹相契。“时间够。” 他指尖点在图纸的底座位置,“底座不用全砌青石,留中间三尺见方的空位,用夯土夯实即可 —— 我们要的是聚星引脉,不是坚固的堡垒。”
老石匠王阿公凑过来,眯眼打量图纸:“道长是说,这聚星纹要顺着地脉走?”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磨得发亮的青石,上面刻着简单的 “镇” 字纹,“俺们石匠祖辈传下来的规矩,刻纹要顺石理、应地脉,不然风一吹就裂。您这聚星纹,是不是也得先探探地下的脉气?”
李淳风点头,取出改良的观气罗盘递给王阿公:“您拿着罗盘,在台址周围走一圈,哪里罗盘指针最稳,聚星纹就从哪里起头。” 他转向护湿队学员,“你们去附近的酸枣林,砍些手腕粗的树干,去皮后削成木楔,等下夯土时要用;木工师傅先搭顶层的木架,注意预留观测口,要正对着镇星升起的方向。”
晨雾渐散时,施工队已各司其职。王阿公拿着罗盘在台址旁踱步,罗盘铜针在霜气中微微颤动,最终停在东北方的一棵老槐树下:“这里脉气最顺!” 他用脚尖在地上画了个圈,“聚星纹从这起头,绕底座三圈,正好能引着脉气往顶层走。” 木工们则在台址西侧搭起木架,墨斗弹出的黑线在晨光中绷得笔直,刨子刨木的 “沙沙” 声与石匠敲錾的 “叮叮” 声交织在一起,邙山腰顿时热闹起来。
正午时分,底座的夯土已完成大半。李淳风蹲在夯土旁,指尖按在土面上,土粒细密紧实,没有半点松散 —— 这是护民堂学员的功劳,他们按李淳风教的 “地脉夯土法”,每夯三下就洒一勺混着艾草灰的水,既能让土更紧实,又能轻微引导地脉气息。“再加把劲!” 他对挥着夯锤的工匠喊道,“日落前要把底座的青石垒到三尺高,晚上才能搭中层木架!”
夕阳西斜时,底座的青石已垒至规定高度。青石间的缝隙用糯米灰浆填实,灰浆里掺了少量月华晶粉末,在晚霞中泛着极淡的银光。王阿公站在青石旁,用錾子在最外层的青石上刻下第一笔聚星纹:“这第一笔要刻‘启明纹’,引着镇星的气过来。” 錾子落下,石屑飞溅,一道弯曲的纹路渐渐成型,像极了黎明时启明星的轨迹。
李淳风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掏出独眼客所赠的残页,残页上 “三脉交汇” 的图谱在霞光中若隐若现。他抬头望向夜空,镇星已从东方的地平线透出微光,像一颗淡金的珠子,悬在龙门石窟的上方。“明天一早,开始挖观测台的中心坑。” 他对众人说,“坑要挖三尺深,正好能容下一个人蹲在里面观测 —— 能不能借到足够的星脉之力,就看这坑的位置了。”
二、铁锹触石:古纹初现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五名护民堂学员就扛着铁锹,来到观星台底座的中心位置。按李淳风的吩咐,他们要在这里挖一个三尺深、一尺见方的坑,作为观测时的 “聚星点”。学员张小郎率先挥起铁锹,铁锹刃插进夯土里,发出 “噗” 的闷响 —— 夯土紧实,得用足力气才能挖动。
“慢点挖,别碰着底下的石头。” 王阿公站在一旁,手里拿着小铲子,“这邙山底下多碎石,万一挖着大块的,还得调整位置。” 他的话音刚落,张小郎的铁锹突然传来 “铛” 的一声脆响,震得他虎口发麻,铁锹刃竟被弹了回来,在晨光中能看到刃口上多了个小缺口。
“怎么了?” 李淳风快步走来,张小郎握着铁锹,指了指坑底:“道长,底下有硬东西,不是碎石,铁锹碰上去像撞在铁板上。” 另一名学员也挥起铁锹,在旁边挖了一铲,同样传来 “铛” 的声响 —— 硬东西的范围还不小,至少有一尺见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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