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长安,早已陷入一片风雨飘摇之中。
皇城的宫墙,在深秋的寒风中显得格外肃穆,也格外冰冷。原本守卫森严的宫门,此刻更是戒备重重,身披重甲的禁军士兵,手持长矛,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进出的人员,腰间的佩刀出鞘半寸,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宫墙之上,悬挂的宫灯被风吹得左右摇晃,灯光昏暗,映照在士兵们凝重的脸上,更添几分紧张氛围。
太极殿内,更是一片愁云惨淡。皇帝杨坚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嘴唇干裂,原本威严的双目紧紧闭着,眉头紧锁,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殿内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几名御医跪在床边,神色焦虑地为皇帝诊治,手中的银针不断起落,却丝毫无法缓解皇帝的病情。
太子杨勇身着太子朝服,站在床边,神色憔悴,双眼布满血丝。他紧紧握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心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自从父皇突发沉疴,他暂代朝政以来,朝中的反对之声就从未停歇,尤其是裴氏等世家官员,更是处处刁难,让他寸步难行。
“太子殿下,陛下体内的邪符之力极为霸道,早已深入五脏六腑,加之洛阳地脉震荡引发皇城地脉共鸣,加剧了气血紊乱,臣等无能为力,只能暂时用药物维系陛下的生机。”一名年老的御医,颤巍巍地站起身,对着杨勇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无奈。
杨勇身形一晃,险些站立不稳,身旁的内侍连忙上前搀扶。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恐慌,沉声道:“无论如何,都要保住父皇的性命!若是父皇有任何闪失,朕唯你们是问!”
“臣等遵命!”御医们齐声应道,再次跪倒在地,继续为皇帝诊治。
杨勇缓缓走到殿外,望着太极殿外空荡荡的广场,心中一片茫然。深秋的寒风刮过广场,卷起地上的落叶,盘旋飞舞。远处的宫阙在寒风中若隐若现,像是一个个沉默的巨人,见证着这宫闱之中的风云变幻。
“太子殿下,裴大人等几位大臣,在殿外求见,说是有要事禀报。”一名内侍轻声说道。
杨勇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厌恶之感。他知道,裴氏等人此时求见,定然又是为了逼他同意让李渊入长安辅政之事。但他也清楚,自己如今根基未稳,若是强行拒绝,恐怕会引发更大的动乱。他沉吟片刻,沉声道:“让他们进来。”
片刻后,以裴寂为首的几名世家官员,缓步走入殿内。裴寂身着紫色官袍,面容冷峻,眼神中带着几分轻蔑与傲慢。他走到杨勇面前,微微躬身行礼,语气却丝毫没有恭敬之意:“太子殿下,臣等今日前来,是想再次恳请殿下,速发旨意,召太原节度使李渊入长安辅政。如今陛下病重,朝政混乱,北方地脉异动,反隋势力蠢蠢欲动,唯有李渊大人,手握重兵,深孚众望,能够稳定大局。”
“裴大人此言差矣!”杨勇沉声道,“朕身为太子,暂代朝政,乃是父皇旨意,天下皆知。李渊虽手握重兵,但远在太原,贸然召他入长安,恐引发军心动荡,反而不利于大局稳定。”
“太子殿下此言,未免太过天真。”裴寂冷笑一声,“殿下虽为太子,但资质平庸,无帝王命格,难以服众。近日来,朝中官员人心浮动,民间流言四起,皆是因为殿下无法掌控局势。若是再迟疑不决,等到反隋势力趁机作乱,皇城沦陷,殿下便是千古罪人!”
“你放肆!”杨勇怒喝一声,脸色涨得通红,“朕乃储君,岂容你随意诋毁!”
“臣不敢诋毁太子殿下,只是陈述事实。”裴寂丝毫不惧,继续说道,“臣等已与李渊大人取得联系,李渊大人表示,若能得到殿下旨意,愿意即刻率军入长安,辅佐殿下稳定朝政,守护皇城安全,稳固天下地脉。这是利国利民之事,还请殿下三思。”
杨勇心中一沉,他没想到裴氏等人竟然已经私下与李渊联络,看来他们早已布好了局,就等自己落入圈套。他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冷声道:“此事关乎重大,朕需要再考虑考虑。诸位大人请回吧。”
裴寂等人见杨勇没有直接拒绝,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裴寂微微躬身:“臣等静候殿下的旨意。只是时间紧迫,还请殿下尽快决断,切勿耽误了大局。”说罢,他带着其他官员,转身离开了太极殿。
看着裴寂等人离去的背影,杨勇的心中充满了无力感。他知道,自己若是不答应,裴氏等人定然会继续发难,甚至可能联合李渊,发动政变。但若是答应了,李渊一旦入长安,手握辅政大权,自己恐怕就会沦为傀儡,甚至性命不保。
“太子殿下,陈墨将军求见。”内侍再次上前禀报。
听到陈墨的名字,杨勇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陈墨是护脉司驻长安的负责人,也是少数几个忠心于自己的大臣之一。他连忙说道:“快请他进来。”
片刻后,陈墨身着铠甲,快步走入殿内。他刚从皇城各处巡查回来,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神色坚定。他对着杨勇躬身行礼:“属下陈墨,见过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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