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万兽谷的沙路,是罪城最真实的缩影。
正午的阳光像烧红的烙铁,砸在沙地上泛着刺眼的光,踩上去能透过靴底灼到皮肉,而路面上的景象,比高温更让人窒息 —— 横七竖八的尸骸铺了一路,有的刚死去不久,胸腔还在微微起伏,温热的血液顺着沙粒的缝隙往下渗,在地面汇成细小的血溪,溪水里还飘着碎肉。
有的已经风化得只剩白骨,骨缝里嵌着干涸的血痂和暗绿色的毒液,指骨上还挂着半截生锈的灵刃,显然是死于灵兽偷袭;还有的尸体被啃得残缺不全,左臂不翼而飞,伤口处的齿痕清晰可见,齿缝里还卡着沙粒,显然成了食腐兽的美餐。
每隔几十步,就能看到两三个人在厮杀。
不远处,一个穿破烂灰袍的男人正指挥着铁牙兽扑向一个女人,铁牙兽的獠牙咬进鳞甲蜥的脖颈,墨绿色的血液顺着獠牙往下淌,女人尖叫着催动鳞甲蜥反击,尾巴疯狂抽打铁牙兽的腹部,却只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 —— 他们争夺的,不过是沙地上半块拳头大的灵晶,灵晶上还沾着血渍,边缘有被咬过的痕迹,显然是从某个死者的灵核袋里搜出来的。
看到白晨骑着烈阳过来,正在厮杀的人都下意识停手。
灰袍男人的铁牙兽停下撕咬,喉咙里滚着低吼,前爪在沙地上刨出浅坑,死死盯着烈阳;女人也按住鳞甲蜥,眼神里满是警惕,手悄悄摸向腰间的针状灵器 —— 那灵器泛着淡绿色的光,显然淬了毒,在罪城,任何一个陌生的强者,都可能是夺走自己性命的敌人。
直到白晨骑着烈阳走出十几步,他们才重新开战,这次更加凶狠,铁牙兽猛地发力,一口咬断了鳞甲蜥的脊柱,女人还没来得及催动灵器,就被灰袍男人踹倒在地,铁牙兽的利爪直接刺穿了她的胸膛,尸体重重摔在沙地上,很快就有几只灰黑色的沙虫从地里钻出来,拖着她的尸体往沙下拽,沙面只留下一道蠕动的痕迹。
白晨勒住烈阳,目光平静地扫过这一切。
他不是嗜杀之人,这些人为了半块灵晶拼死搏杀,虽残酷,却是罪城的生存法则,他不会多管闲事,也不会给别人留下偷袭的机会。
烈阳的金色灵息始终笼罩着周身,高等白银级的威压像无形的屏障,让周围的低阶灵兽都不敢靠近,连空中盘旋的秃鹫都绕着他们飞行,不敢落下。
可罪城的贪婪,远比他想象中更甚。
“小子,站住!”
一道粗哑的声音从侧面的乱石堆后传来,带着刻意压低的凶狠。
三个男人从石堆后走出来,为首的壮汉满脸横肉,左脸有一道刀疤从眼角划到下颌,刀疤里还嵌着沙粒;他的右手握着一把锈迹斑斑的灵器小剑,剑口沾着暗褐色的血渍,显然刚杀过人。
身后跟着的铁牙兽是中等白银级,虽瘦骨嶙峋,一条后腿不自然地弯曲着 —— 显然是旧伤,但脖颈处的鬃毛倒竖,獠牙泛着冷光,依旧透着凶气。
壮汉身边的两个同伙也不好惹。
左边的瘦高个穿着黑色短打,手臂上缠着浸血的布条,驾驭着一只中等白银级的青羽鸟,鸟翼展开近两米,羽毛上沾着沙尘和血污,尖喙滴着涎水;右边的矮胖男人裹着灰袍,兜帽压得很低,只露出半张脸,他的控风灵悬浮在肩头,是中等白银级的元素灵兽,淡绿色的风团里隐约能看到细小的风刃,显然已经蓄势待发。
三人的目光在烈阳身上转了一圈,又落到白晨身上,眼神里的贪婪几乎要溢出来。
瘦高个嗤笑一声:“看这年纪,怕是刚进罪城的雏儿吧?居然有高等白银级的灵兽,空间戒指里肯定藏了不少灵晶。”
矮胖男人也跟着点头,控风灵的风团转速更快了:“在罪城,好东西得有命守着。小子,识相点就把戒指交出来,我们还能让你留个全尸。”
壮汉往前踏了一步,铁牙兽也跟着往前挪了挪,受伤的后腿微微颤抖,却依旧摆出攻击姿态:“别跟他废话!一个毛头小子御兽技巧能高到哪里去,我们三只中等白银级灵兽,就算他的灵兽是高等白银,也得留在这!铁牙,上!先废了他的灵兽!”
铁牙兽接到指令,喉咙里发出一声低吼,忍着后腿的疼痛,猛地朝着烈阳扑去,獠牙直咬烈阳的脖颈 —— 它知道烈阳的弱点在颈部,那里的鬃毛虽然厚,却不如鳞甲坚硬。
白晨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烈阳的脖颈。
烈阳会意,金色的鬃毛瞬间亮起,独角凝聚起一道淡金色的火刃,直逼铁牙兽的头颅。
壮汉见状,立刻改口:“铁牙,用鳞甲挡!” 铁牙兽猛地侧身,将厚实的侧腹转向火刃,“铛” 的一声脆响,火刃劈在铁牙兽的鳞甲上,虽然没能刺穿,却留下一道焦黑的痕迹,鳞甲下的肌肉被灼伤,铁牙兽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攻势也慢了半分。
“就是现在!”
瘦高个趁机指挥青羽鸟,“青羽,用翼斩!攻他后腿!” 青羽鸟双翼一振,两道淡青色的翼斩从翅膀边缘射出,直逼烈阳的后腿关节 —— 那里是灵兽发力的关键,一旦受伤,速度就会大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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