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城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清晰,这个二级城市的规模比舒城大量不止一倍,青灰色的城墙如同沉睡的巨兽,横亘在天地交界处。
白晨拉了拉帽檐,将大半张脸埋进阴影里,花灵则从绿晶里飞出化作一道淡粉色的流光,悄无声息地栖落在他肩头。没人看得见这个灵魂体。
白晨混在进城的人流中,目光却始终锁定着城中心那座鎏金飞檐的建筑——舒城的最高建筑灵宠殿。
灵宠殿的琉璃瓦在残阳下泛着冷冽的光,而他们要找的人,就在那片辉煌里。
“大哥就在灵宠殿里。”白晨低声道
花灵虽然在外面无法调动一丝力量,但还保留着身前强大的灵魂力,她灵魂之力扫过,声音细若蚊蚋:“殿外有七处灵力波动,都是灵师境以上。起码是灵宗”
她展开灵魂之力,将灵宠殿周围的布防尽收眼底,“西侧角门守卫最弱,但有隐匿阵法。”
花灵展开那个奇异空间从里面拿出一瓶黑黝黝的液体;“这是用幽冥草汁液特制的易容药,能暂时改变容貌气息。”
白晨点点头,拿过药膏,药膏涂抹在脸上时带着一丝冰凉的刺痛,待他再抬眼,原本俊朗的眉眼已变得平庸无奇,连灵力波动都收敛了下去。
“走。”
他低喝一声,身形如同鬼魅般掠出。花灵化作的粉光在他周身流转,将两人的气息彻底融入夜色。他们避开巡逻的卫队,沿着灵宠殿后墙的阴影疾行,最终在一处爬满青藤的院落前停住脚步。
“就是这里。”
白晨望着那扇斑驳的木门,眼眶微微发热。三年前离开陵城时,大哥白殊羽还是灵宠殿的外围人员,如今这处带着小花园的宅院,显然已是内门修士的待遇
他深吸一口气,屈指在门上叩出三长两短的节奏——那是白家兄弟间独有的暗号。
门内传来轻微的响动,紧接着是压抑的惊呼声。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白殊羽那张清俊的脸上写满难以置信,手中的药碾子“哐当”落地,药草撒了一地。
“小……小弟?”他声音发颤,伸手想要触碰白晨的脸,却又猛地缩回,仿佛眼前是易碎的幻梦。
“大哥。”白晨摘下帽子,露出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易容药膏改变了他的轮廓,却掩不住眼底的温度。
白殊羽猛地将他拽进院子,反手闩上门,转身时眼眶已红透:“你没死!殊轩说你在庙祝镇……”他话说到一半便哽咽住“怎么这么小心?”
一个月前收到那封染血的信件时,他正在宏城冲击高级灵师,当场一口心血喷出,差点没有冲击成功。
“说来话长。目前我不方便显露真面目”
白晨召唤出冰凝警戒,自己则拉着大哥坐在石桌旁。
月光穿过葡萄藤架,在两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缓缓道出猎兽殿选拔后的遭遇:从成为猎兽殿庙祝镇的都统,到在庙祝镇和几个叛徒勾心斗角,再到发现庙祝镇内部的叛徒还有陵城兽潮的真相……说到陵城白家那片焦土时,他的声音渐冷,“族人的仇,我一定要报。”
白殊羽默默听着,手指深深掐进掌心。他比谁都清楚小弟的性子,看似温和实则执拗,一旦认定的事,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
“暗宗的爪牙,比我们预料的要毒得多!”白晨的声音里淬着冰,我从哪个庙祝镇副镇主的书信里发现从西林域到宏城周遭,密密麻麻的标记几乎织成了一张天罗地网。
“不少舒城猎兽殿的执事、宏城的有一些人都成了他们的走狗!”
白殊羽猛地攥紧拳头,指骨咔咔作响。
“实证我会亲手取来。”白晨忽然抬手,掌心腾起一团天炎,火苗舔舐着空气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白殊羽默默不说话,小弟如今好像不到十五吧,竟已是低级灵师的水准。比自己当年快了不少。
“从今夜起,白家的白晨已经死了。”他将帽檐压得更低,阴影遮住大半张脸,“世上只有一个在底层摸爬滚打的流浪者。”
“你要孤身涉险?”白殊羽眉头紧锁。
“大哥在明,我在暗,这是最好的法子。”白晨眼中火光跃动,与掌心灵火交相辉映,“暗宗在舒城失败了,恐怕已经视我为眼中钉,我便顺着他们的视线藏进暗处。一路历练,一路揪出他们的根须——等我实力足够,便是这些杂碎的死期!”
“好!”白殊羽重重拍在他肩上,力道大得几乎让石桌震颤,“有什么事联系大哥,记住,你不是一个人在战。”
白晨点头。
夜色渐深,葡萄藤下的低语却愈发炽热。当白晨得知大哥要参加灵御天选时,先是一愣,那可是青年辈的巅峰战场,四年开启一届,参赛者为十八到二十六的年龄,参赛者根据年龄分为四个梯次。几乎灵境所有适龄的青年都会参加,灵境大小二十四个二级地域,一百七十个一级小域,再加上天宫、天魔道场、猎兽殿这些大势力,每届天选都是龙争虎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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