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三,木鹿城外的战场还未完全清理干净,乌鸦仍在焦土上盘旋觅食。哈桑顶着一头被燎得斑秃的短发,坐在刚刚搭起的“镇西大将军行辕”里——其实就是个加了两面旗帜的大帐篷——对着铜镜龇牙咧嘴。医官刚给他涂了厚厚的“生肌育发膏”,药膏黑乎乎油腻腻,散发着浓烈的草药与硫磺混合气味。
“将军,您这头……”柱子捧着一套崭新的鱼鳞甲进来,见状憋笑,“远看像糊了层芝麻酱。”
“滚蛋!”哈桑没好气,“有屁快放!”
“蒙毅将军派人送信来了。”柱子递上竹筒,“罗马败军退至五百里外的‘阿姆河’西岸,正在收拢残部。另外,西域三十六国有二十三国派了使者,正在城外求见,说是要‘朝贺大秦大捷’。”
哈桑接过密信扫了一眼,扔在案上:“朝贺?怕是来看风色的。胜了来抱大腿,败了踩一脚。”他摸了摸头上的药膏,“让他们等着,老子先洗个头……算了,就这样见!”
半个时辰后,二十三位西域使者被引入行辕。他们衣着各异,有戴尖顶毡帽的粟特人,有披绣花长袍的波斯人,还有裹头巾的印度商贾。见哈桑顶着一头诡异黑膏、大马金刀坐在虎皮椅上,众人神色各异。
“诸位远来辛苦。”哈桑开门见山,柱子翻译,“我大秦皇帝陛下有旨:凡愿与大秦永世修好者,可享‘最惠国待遇’——关税减半、技术援助、商队保护。但有三个条件。”
使者们屏息倾听。
“一,断绝与罗马一切往来,驱逐境内罗马商队与间谍;二,允许大秦设‘通商司’与‘驿馆’,人数不过百;三,”哈桑目光扫过众人,“各国需派王子或重臣赴咸阳‘留学’,学习大秦语言、律法、技术,为期三年。”
条件一出,帐内哗然。前两条尚可接受,第三条实为质子之策,但冠以“留学”之名,又给了台阶。
一位粟特使者小心翼翼问:“大将军,若……若我国无王子……”
“那就国王自己去。”哈桑咧嘴,金牙在药膏映衬下格外闪亮,“放心,咸阳好吃好喝,还有琉璃镜和望远镜看,比你们那沙窝子强多了。”
众使者苦笑。形势比人强,木鹿城下罗马五千精锐的尸骨还未寒,没人敢说个“不”字。三日内,二十三国陆续签署盟约,西域大半归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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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回咸阳,嬴政大悦,下旨于西域设“安西都护府”,治所暂定木鹿城,哈桑兼任第一任都护。秦科则通过系统加密电报发来详细指示:“西域之要在人心,非武力。都护府首年免赋,广设学堂、医馆,推广秦语秦文。另,可遣匠人助各城修坎儿井、筑粮仓,解其干旱饥馑之困。”
哈桑看着电报上密密麻麻的条款,头大如斗:“这哪是都护,这是保姆!”他丢给卢修斯,“你管文事,我管武备。”
卢修斯欣然领命。这位罗马数学家如今已完全融入大秦,甚至给自己起了个秦名“卢文枢”,取“文明枢纽”之意。他带着哈米尔卡和几名归化学者,开始在西域推行“秦化教育”:编撰简易秦语-粟特语对照词典,推广阿拉伯数字(秦科坚持称其为“秦简数字”)和基础算学,甚至将《九章算术》部分章节翻译成希腊文供西域学者学习。
哈米尔卡则负责“军工合作”。他从流亡团队中挑选出擅长冶炼、木工、机括的匠人,与西域本地工匠交流。作为见面礼,他改进了疏勒国的弓箭制造工艺,用复合材料和鱼胶增强弓力;又帮大宛国设计了更轻便的马鞍与马蹄铁。
“技术输出要循序渐进。”哈米尔卡对哈桑解释,“先给甜头,再谈深入合作。等他们依赖我们的技术改良,自然舍不得离开大秦体系。”
哈桑不懂这些弯弯绕,但他信秦科,也信这些“外国专家”。他专心整顿军备:将投降的罗马士兵打散编入“辅兵营”,与秦军混编训练;又从西域各国征募青壮,组建“西域轻骑团”,由乌维统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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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一件意外“礼物”送到了木鹿城。
安息国王沃洛吉斯四世派遣特使,送来三百匹骆驼、五十车粮食,以及——一个被锁在铁笼里的黑袍人。
“此人乃罗马‘夜枭’组织在安息的最后余孽,真名已不可考,代号‘疫医’。”安息特使抚胸道,“木鹿城投毒案便是他策划。我国擒获此人,特献于大秦,以证盟好。”
哈桑看着笼中那个瘦削阴鸷的中年人,金牙一咬:“柱子,带下去,好好‘招待’!”
“疫医”被关入特制地牢,四壁嵌铜板,守卫戴面罩手套。审讯由阿罗主导——秦科密电指示:此人是生物战专家,脑子里有罗马的瘟疫研究资料,必须活捉审讯。
但“疫医”极其顽固,绝食咬舌,拒不开口。阿罗尝试用痒痒粉、笑气等手段,效果有限。正发愁时,卢修斯出了个主意:“总监电报里提过一种‘吐真剂’的原始配方,用曼陀罗花和酒精萃取,或许可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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