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初五,咸阳城还沉浸在年节气氛中,罗马使团已开始“学术交流”活动。按照日程,首日参观格物院“民生技术馆”——这里展示的全是公开或半公开技术:改良纺车、水力磨坊、改良农具、基础医疗器具等。
克劳狄乌斯带着六名学者型随员,在卢修斯和阿罗陪同下走入展馆。老执政官表现得很谦逊,不时提问,问题都切中要害:“这纺车的变速齿轮,为何用铜而非铁?”“水车叶片的倾角,是否有最优值?”
卢修斯一一解答,但答案都停留在理论层面,关键参数一概模糊。阿罗则默默观察那些罗马学者的小动作——有人袖中藏了炭笔,在手腕内侧偷偷记录;有人假意俯身细看,实则用指甲在模型底座刻下记号。
“执政官阁下对农具感兴趣?”卢修斯引他们到一台曲辕犁前,“此犁比直辕省力三成,且可调节耕深。”
克劳狄乌斯抚摸犁身木纹,忽然问:“听闻大秦有一种,无需牲畜牵引即可耕地,不知可否一见?”
来了。阿罗心中警铃。铁牛是格物院三年前试制的内燃机拖拉机,仅生产了五台,从未对外展示。
“执政官说笑了。”卢修斯微笑,“若有如此神物,我大秦农夫岂不早已无忧?那不过是民间以讹传讹。”
克劳狄乌斯眼神闪烁,不再追问。但午休时,一名罗马学者“偶然”走错路,闯入了格物院西侧的“废料处理场”。那里堆放着淘汰的实验品:破损的齿轮、烧变形的气缸、锈蚀的传动杆……都是故意放置的“失败样品”。
那学者如获至宝,偷偷捡了几块碎片藏入怀中,却不知自己的一切行为都被高处了望塔的镜光监控记录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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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驿馆内另一场“私人联谊”正在举行。
哈桑被两名罗马武官邀请饮酒。对方带来一桶“百年陈酿”葡萄酒,声称是凯撒家族窖藏。哈桑也不推辞,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席间罗马人不断吹捧他东海战功,暗示“如此猛将,在罗马至少是军团统帅,岂能屈居匠人之首”。
“匠人咋了?”哈桑灌了口酒,金牙沾着酒渍,“咱们总监说了,匠人造的是千秋基业!你们罗马那个……那个马库斯,不也是匠人出身?结果呢,成了刽子手!”
罗马武官尴尬赔笑,转移话题:“哈桑将军,听闻您尚未娶妻?罗马贵族女子美貌热情,若您有意……”
“打住!”哈桑摆手,“老子跟铁马过一辈子挺好!再说,咱们大秦女子也不差,柱子他妹子就挺水灵……”他打了个酒嗝,忽然压低声音,“不过你们那酒……是真不错。还有没?我拿东西换!”
武官眼睛一亮:“将军想要什么酒都有!不知您用何物交换?”
哈桑神秘兮兮地从怀中掏出一块黑乎乎的“铁饼”:“这是咱们铁马营特供压缩军粮,吃一块顶一天!拿酒来,换这个!”
武官接过铁饼,入手沉甸甸,嗅了嗅有股焦糊味。他强忍疑惑,吩咐侍从再取两桶酒。哈桑抱着酒桶乐呵呵走了,留下罗马人对着铁饼发愣——这玩意儿,真的能吃?
消息传回克劳狄乌斯耳中,他沉吟:“哈桑看似粗豪,实则警惕。那铁饼定是幌子。不过……他好酒,或许是个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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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十二,使团提出参观“大秦军营”,以示友好。嬴政准奏,命蒙恬安排参观咸阳近郊的“锐士营”——这是支精锐步兵,装备了最新的“连发弩”和“复合甲”。
校场上,锐士营演示了弩机齐射、阵型变换、攀登障碍等项目。罗马武官们看得心惊:秦军纪律严明如机械,装备精良超罗马主力。更让他们不安的是,士兵眼中没有恐惧或麻木,而是一种“知道自己为何而战”的清醒光芒。
演示结束后,克劳狄乌斯突然提出:“久闻大秦骑兵冠绝天下,不知可否一观?”
蒙恬看向观礼台上的秦科。秦科微微点头。
“请移步东校场。”蒙恬引路。
东校场上,五百“铁骑营”已列阵等候。但让罗马人愕然的是,这些“骑兵”骑的不是马,而是一种双轮铁架车!车前有把手,车座如马鞍,士兵双脚踩踏板,车辆便无声前行,速度竟不比马慢!
“此乃自行战车,用于山地、丛林等马匹难行之处。”蒙恬解释,“无需草料,不惧地形,日行百里。”
克劳狄乌斯喉结滚动。他终于明白,秦人的技术优势已不是一两件武器,而是整个军事体系的代差。
参观结束后,罗马使团成员情绪明显低落。当晚,克劳狄乌斯再次密议。
“必须拿到核心科技,否则罗马永无翻身之日。”他咬牙,“原计划不变,但加快节奏。三日后是秦人的上元节,全城狂欢,守备必然松懈。那时动手。”
“目标?”
“格物院地下三层——我们的内线说,那里才是真正的核心工坊。”克劳狄乌斯展开一张手绘地图,上面竟标注了格物院内部通道和岗哨位置。“我们兵分三路:一路制造混乱,一路潜入工坊,一路……”他指向地图上另一处,“劫持卢修斯。他是秦科最看重的学者,又是罗马人,用他换技术图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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