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毛钱带来的短暂喜悦,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涟漪很快便被更大的风浪所吞没。陈默深知这点钱对于改善赵三家的困境不过是杯水车薪,更严峻的挑战是如何在许大茂日益加深的怀疑下,安全地将恐龙世界的资源转化为更长久的助力。
他将那七毛钱仔细藏好,盘算着如何用这笔“启动资金”购买一些不易引起注意但又实用的东西,比如更多的盐、火柴,或者一块结实的油布,用于在恐龙世界更好地储存物资。然而,还没等他将计划付诸实施,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便席卷了整个四合院。
这天下午,陈默正躲在屋里,小心翼翼地用石片打磨一根新找到的、质地坚硬的恐龙骨骼,试图制作一把更耐用的骨匕。突然,院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喧哗声,其中夹杂着二大爷刘海中那颇具辨识度的、拿腔拿调的呵斥,以及一个更加严厉、陌生的声音。
“都安静点!街道办接到群众反映,说咱们院可能存在私下倒换、囤积计划外物资的情况!今天就来例行检查,大家配合一下!”
街道办?!检查?!
陈默的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手中的骨匕差点掉落。他猛地站起身,冲到门边,透过门缝向外望去。只见院里站了好几个人,除了刘海中,还有街道办事处的王主任和两名戴着红袖箍的积极分子,面色严肃。院里其他的住户也都闻声出来,聚在一起,脸上带着紧张、好奇或是幸灾乐祸的表情。许大茂赫然站在人群前面,嘴角挂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得意,目光不时瞟向陈默小屋的方向。
群众反映?陈默的心沉到了谷底。除了许大茂,还能有谁?!这家伙,果然还是动手了!他竟然直接捅到了街道办!
恐慌如同冰水般浇遍了全身。他的小屋里,炕洞深处藏着肉干和粗粮,瓦片下压着珍贵的盐和那种紫色块茎,虽然数量都不多,但在这种严格的检查下,任何一点计划外的食物都是致命的证据!更别提他刚刚打磨的那根骨头,虽然还没成型,但一看就不是寻常家畜的骨头!
怎么办?现在转移根本来不及!出去阻拦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就在陈默大脑飞速旋转,思考着任何可能的应对之策,甚至开始绝望地设想最坏结果时,检查已经开始了。王主任办事雷厉风行,指挥着两名积极分子,从离院门最近的几家开始,逐一入户检查。主要是查看粮缸、米罐,询问粮食来源,检查有没有异常的物品。
眼看着检查的队伍越来越近,已经查到了中院,下一个就要轮到前院了。陈默的手心里全是冷汗,后背的衣衫瞬间湿透。他几乎能想象出,当检查人员掀开他家炕席,发现那些东西时的场景……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拦在了王主任和刘海中面前,是赵三!他拄着拐棍,脸色因为激动而涨红,声音却异常洪亮:
“王主任!二大爷!等等!我有话说!”
所有人都愣住了,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赵三身上。许大茂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闪过一丝愕然和恼怒。
王主任皱了皱眉:“赵三?你有什么事?等检查完了再说。”
“不!王主任!我必须现在说!”赵三激动地挥舞着胳膊,因为用力,受伤的脚似乎更疼了,他咧了咧嘴,但眼神却异常坚定,“街道办来检查,是不是因为有人反映院里有人藏了吃的?”
王主任和刘海中对视一眼,没有否认。
赵三猛地转过身,手指颤抖地指向站在人群前面、脸色微变的许大茂,大声道:“王主任!二大爷!各位邻居!我要举报!举报许大茂!他…他血口喷人!他是因为跟我有私怨,故意打击报复,才胡乱举报的!”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许大茂更是跳了起来:“赵三!你放屁!你胡说八道什么!”
赵三毫不畏惧,瞪着许大茂,声音带着哭腔和愤怒:“我胡说?许大茂!上个星期,你是不是想低价强买我娘陪嫁的那个旧镯子?我不肯卖,你就威胁我!是不是?现在你看陈默兄弟跟我家走得近,你就连他一起诬陷!你…你其心可诛!”
这个指控半真半假。许大茂确实觊觎过赵三家的旧物,也确实因为赵三和陈默走得近而不满,但直接因此诬告,却未必是全部事实。然而,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赵三这突如其来的反击,瞬间将水搅浑了!
许大茂气得脸都歪了,指着赵三:“你…你诬蔑!根本没有的事!王主任,您别听他瞎说!我是接到确凿反映才…”
“确凿反映?”赵三打断他,转向王主任,噗通一声竟然跪了下来(他本就站着不稳),声泪俱下,“王主任!我赵三是个粗人,不会说话!但我敢对天发誓!陈默兄弟是个老实本分的人,他要是能藏下粮食,我赵三把眼珠子抠出来当泡踩!许大茂他这是看我们两家困难,往死里逼我们啊!求王主任明察!”
这一跪一哭,效果是震撼性的。院里不少人都知道赵三家的情况,也知道许大茂的为人,顿时议论纷纷,看向许大茂的眼神充满了怀疑和指责。就连王主任的脸色也凝重起来,检查的计划被打断,眼前这局面显然变成了邻里纠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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