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门“咔哒”一声开了。云清欢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手摸到了法器箱的拉链。墨言站在她身前,陆景然打开破妄灯,光束照进门缝,映出一段向下的石阶。
“先别进去。”云清欢低声说,“刚才那把锁是红绳触发的,可能还有别的机关。”
她从包里取出一盏小灯,灯芯泛着淡金色的光。这是师父给她的清明灯,能照出邪气。她将灯往前递去,只见台阶边缘画着暗红色的线条,蜿蜒曲折,一路延伸至下方。
“这纹路不对。”墨言蹲下细看,“不是普通符阵,而是用来循环怨气的——像充电宝一样,用死人的情绪为某种东西续命。”
陆景然拿出记录仪拍了几张照片,又取出检测仪贴地滑动了一下:“空气里有孢子,和上次殡仪馆的一样。这次浓度更高,吸入过多会引发幻觉。”
“难怪罗盘失灵。”云清欢拿出罗盘看了一眼,指针狂乱旋转,“只能靠自己了。”
三人踏上台阶,脚底黏腻,仿佛踩在浸湿的旧报纸上。越往下走,墙上渗出的黑水越多,角落垂着几缕灰丝,随风轻晃。
“谁带口罩了?”陆景然问。
“你以为这是医院?”墨言瞥他一眼,“我们是来抓鬼的,不是做核酸。”
“我是怕你们脑子先坏。”陆景然哼了一声,“等会儿看见大象跳舞别怪我没提醒。”
云清欢走在最前,忽然停下。她闻到一股气味,像是婴儿爽身粉混着铁锈。
“有孩子来过。”她说。
“活的,还是死的?”墨言问。
“不知道。但肯定不正常。”她举起清明灯,照向左侧墙面。那里有个低矮的小手印,显然是小孩留下的。边缘发黑,像是被灼烧过。
陆景然凑近查看:“这不是普通手印,是烙上去的。有人强行将孩子的手按在这里,灌入阴气。”
“献婴?”墨言声音冷了下来,“北邙派的老手段。用七岁以下孩童作阵眼,撕碎魂魄滋养大阵。”
云清欢咬破指尖,在三人眉心各点一滴血。血痕刚成,耳边原本若有若无的歌声便消失了。
“你们刚才听到没有?”她问。
“听到什么?”陆景然皱眉。
“像摇篮曲,很慢。”她摇头,“现在听不到了。”
“你用了血咒,低级幻象进不来。”墨言拍拍她肩膀,“继续走吧,别让他们觉得我们怕了。”
通道尽头是一扇石门,门上刻着一只眼睛,瞳孔位置嵌着一块红石。云清欢伸手去推,门纹丝不动。
“需要符钥。”墨言说,“这类门认血也认物。”
“我试试。”陆景然掏出一块白玉,贴上门缝。石头微微震动,门却未开。
“不是它。”云清欢接过玉看了看,“这玉太干净了,门要的是带怨气的东西。”
她翻找法器箱,摸到一段断裂的红绳——正是先前铁门上的那根。略一迟疑,她将红绳按在红石上。
“滴”的一声,石门缓缓升起。
里面是个圆形石窟,地面满是碎瓷片。中央摆着一口青铜缸,缸口贴着黄符。四周墙壁挂着八条黑绳,每条绳下都系着一只小鞋,颜色各异,尺寸都很小。
“这些都是祭品标记。”墨言望着那些鞋,“穿过的,主人已经死了。”
陆景然走到缸边,掀开一角符纸:“里面有水,浮着一层油膜,底下好像沉着什么东西。”
“别碰!”云清欢冲过去一把拉开他,“这是‘养魂缸’,专门用来浸泡夭折婴儿的魂魄,让它们化作怨灵。”
“所以玄阴子没死。”陆景然脸色发白,“他在重启仪式。”
话音未落,地面猛然一震。
三人尚未站稳,脚下石板突然塌陷。云清欢抓住墨言的手臂,陆景然拽住她的背包带,三人滚作一团,摔进下方空间。
落地后头昏脑涨。云清欢甩了甩脑袋,抬头一看,浑身发冷。
四壁火把骤然亮起。火光中,八个孩子从阴影里走出。皮肤青灰,眼眶流血,手中握着生锈的小刀或剪刀,脖子上缠着黑绳,与墙上悬挂的那些一模一样。
“糟了!”墨言迅速起身,“真动手了?”
“它们不是自愿的。”云清欢盯着其中一个孩子——那孩子右手少了两根手指,“被人操控的,动作像木偶。”
“那我们也别客气。”墨言结印,掌心燃起蓝色火焰,“幽冥火环!”
火焰炸开,逼退三只扑来的小鬼。其中一只被火燎到,尖叫起来,手臂冒出黑烟。
“阳火有用!”陆景然立刻掏出一瓶粗盐,“我来掩护!”
盐粒撒出,打在小鬼身上噼啪作响。另一只被击中,倒地抽搐片刻,竟又爬起。
云清欢趁机掷出三张雷符,封住三个出口。桃木钉钉入地面,连成三角结界。可刚布好,结界便开始龟裂,仿佛被外力不断撕扯。
“撑不了多久。”她说,“这些小鬼被强化过,普通符箓压不住。”
“那就别留手。”墨言一脚踢飞扑向陆景然的小鬼,“你是道士,不是老师,该镇就得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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