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欢睁开眼,手指还搭在罗盘边缘,指腹轻轻压着铜面。她没急着说话,而是先问:“你记得上次开工那天,那三个摔伤的工人,是不是都在早上六点半左右出的事?”
沈凌琛一愣,下意识摸出手机翻备忘录,眉头越皱越紧,“……还真是。你怎么知道?”
“那个时辰,阴气最重。”她把罗盘往他面前推了半寸,“你看这指针停的位置,东南向,对应八卦里的‘巽’位,主风、主入、主变。你们那块地,原是老锅炉房,属火,现在火被土盖,气脉倒流,成了‘死门冲煞’。”
沈凌琛盯着罗盘,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文件夹的边角。
“你说的这些……听起来像风水课讲义。”他声音低了些,“可我们做项目靠的是数据模型、环评报告,不是看日子选方位。”
云清欢没反驳,只轻轻抬手,点了点自己太阳穴,“我知道你觉得玄。但你也说了,系统没人入侵却出错,图纸自己消失又出现,工人接连从同一位置摔下来——这些事单独看是巧合,合在一起就是信号。”
她顿了顿,“就像你做风险评估,不会等资金链断了才查漏洞,对吧?我现在告诉你的,就是这块地的‘财务报表’出了问题,只是它不走电脑,走的是地气。”
沈凌琛喉结动了动,没接话。
风吹过凉亭,竹叶扫着檐角,发出细碎声响。他忽然想起什么,“你说节气交接那天动土……有问题?”
“空亡日。”她点头,“天地之气交接的瞬间,阴阳最不稳定。你们偏偏挑那天破土,等于拿铲子捅了一个正在换气的炉子。封印松动,怨气渗出来,影响的就是整个项目的‘运势’。”
沈凌琛沉默了几秒,终于开口:“所以数据乱、合作方撤资、董事会施压……都不是偶然?”
“表面是人为决策,背后是场子不干净。”她语气平稳,“人会被环境影响情绪,机器也会受磁场干扰运行。你以为防火墙没记录就没人动,可有些‘黑客’,不用键盘。”
沈凌琛嘴角抽了一下,“你是说……有鬼改代码?”
“我说的是‘气’。”她纠正,“一块地有它的呼吸节奏。你们强行打断它,它就会反击。你现在遇到的所有麻烦,都是它的应激反应。”
沈凌琛盯着她看了许久,眼神从怀疑慢慢转为思索。
他知道这个妹妹从小在道观长大,会画符、能测吉凶,甚至真的帮林太太找到限量包。但他一直觉得那是某种心理暗示或巧合叠加。可眼下她说得太过具体——时间、方位、现象、逻辑链条严丝合缝,不像胡诌。
“如果真是这样……我能做什么?”他问。
“明天早上六点,我要进工地。”她说得干脆,“太阳刚升,阳气初起,正是阴阳交替的时候,最容易看出端倪。只要十分钟,我就能确认有没有人埋了镇物压阵。”
沈凌琛眉头一跳,“你要去现场?可现在董事会盯得紧,我带个外人进去,尤其是……你这样的身份……”
“我不是外人。”她笑了笑,“我是你请来的环境能量顾问,海外回来的专家,专攻建筑气场与空间稳定性评估。简历我都帮你编好了——毕业于瑞士灵能研究所,经手过迪拜七星塔的地脉调理项目。”
沈凌琛差点呛住,“瑞士还有这种学校?”
“有啊,就在日内瓦湖边上,门口立着块石碑,写着‘科学无法解释的地方,由感知填补’。”她眨眨眼,“信不信由你,反正对外这么说就行。”
沈凌琛看着她,忽然笑了。不是冷笑,也不是敷衍,而是真正放松下来的一笑。
他揉了揉眉心,“你说得好像真有那么回事似的。”
“我不是要你信鬼神。”她收起笑容,正色道,“我是要你信‘规律’。天气会影响施工进度,水质会影响混凝土凝固,为什么地气就不能影响项目运转?只不过一个看得见,一个看不见。”
沈凌琛低头看着那份被捏得卷边的文件,缓缓把它合上。
他知道,自己正站在一个荒诞与现实的交界线上。一边是MBA课程教他的理性决策、数据分析、法律合规;另一边是一个穿着宽松道袍、戴着桃木铃铛的妹妹,告诉他问题出在“地脉封印”。
可偏偏,她是唯一一个说出了所有异常共性的人。
“好。”他终于开口,“我安排。”
“条件只有一个。”她竖起一根手指,“明天六点,清空那片区域,所有人撤离,只留我们两个。我不想有人干扰,也不想节外生枝。”
沈凌琛点头,“可以。那边还在停工整改,调令一下就行。”
“另外,别穿西装。”她提醒,“到时候可能要蹲下看地面裂缝,高跟鞋不方便。”
沈凌琛一愣,“你也让我换装?”
“你去工地总不能打领带吧?”她歪头,“运动鞋、深色外套,别反光的材质,容易招东西注意。”
沈凌琛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只化作一声轻叹,“行,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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