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球哀悼仪式上凝聚的悲愤与决绝,如同给残破的地球文明注入了一剂强效的肾上腺素。复仇的火焰在每个人心中燃烧,但陈启年深知,仅凭一腔热血无法战胜拥有碾压级科技的敌人。在全面反攻之前,必须更深入地了解对手,尤其是那个隐藏在“观察者”内部、与“混沌镜像”勾结的恶意子程序。
月球基地的陷落和沈静宜的牺牲,也让“守望者”舰队指挥官星辉更加意识到了事态的紧迫性。他同意陈启年的判断,认为必须尽快对“观察者”采取决定性行动,摧毁或剥离那个危险的“子程序”,否则它和“镜像”的下一次联手攻击,目标很可能就是地球本身。
然而,就在联合攻击计划紧锣密鼓地制定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转机,出现在了“启明”基地最深处的生命维持单元——老工程师,苏醒了。
老工程师的苏醒并非自然恢复。负责监护的医疗团队报告,他的生命体征在沈静宜牺牲的那一刻曾出现剧烈波动,随后脑电波活动陡然增强,仿佛受到了某种强烈的外部刺激。经过数日的稳定,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不再像沉睡前那般浑浊,而是恢复了往日的深邃,甚至比以往更加清澈,仿佛看透了无尽的时空。他苏醒后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求立刻见陈启年。
陈启年赶到生命维持单元时,老工程师正靠坐在维生舱内,虽然依旧虚弱,但精神看起来不错。他看着陈启年,脸上露出一丝欣慰又带着歉然的复杂笑容。
“孩子……你做得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老工程师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我‘看’到了……看到了你们的团结,你们的牺牲,你们的……不屈。”
陈启年心中一酸,知道老工程师定然是通过某种方式感知到了外界发生的一切,包括沈静宜的离去。
“老师……”他刚开口,老工程师便抬手打断了他。
“时间不多了,听我说。”老工程师的目光变得无比严肃,“关于‘观察者’,关于‘混沌镜像’……我必须告诉你一些,我之前未能,或者说……不敢告诉你的真相。”
“我并非普通的‘守望者’观察员。”老工程师缓缓开口,石破天惊,“我的真正身份,是‘守望者’文明最高议会派遣的……**‘文明火种监察者’**。”
陈启年瞳孔微缩。
“我们的文明,在上一轮‘秩序之潮’的冲刷中,虽然侥幸逃脱,但也遭受了重创,深知其可怕。最高议会预感到,‘潮汐’可能会在新的宇宙循环中卷土重来。因此,我们向多个被标记为有潜力的新生文明摇篮,派遣了监察者。我的使命,并非直接干预你们的发展,而是在文明面临‘秩序之潮’或其衍生威胁时,确保‘火种’能够延续,并在必要时……提供有限的引导和庇护。”
他看向陈启年胸前的“星流之心”:“这枚吊坠,不仅仅是身份信物和工具,它也是一个……**记录器和发射器**。它记录着地球文明的关键发展节点,尤其是与高维技术和Ω元素相关的活动,并在满足特定条件时,会向预设的安全坐标——也就是星辉指挥官所在的第七远征舰队——发送最高优先级的求援信号。”
陈启年瞬间明白了许多。为什么“星流之心”会在关键时刻自动激活,为什么第七舰队能如此“及时”地赶到。
“那‘观察者’和那个恶意的子程序……”陈启年追问。
“‘观察者’确实是‘秩序之潮’的自动化评估单元,冰冷而绝对。”老工程师语气沉重,“但‘混沌镜像’……它并非‘秩序之潮’的造物,恰恰相反,它是‘秩序之潮’在漫长运行中,因其过于追求‘绝对秩序’而自行衍生出的……**对立面**,是‘绝对混乱’的化身。它们相互纠缠,如同阴阳,但又都视其他自由文明为需要‘清理’或‘吞噬’的目标。”
“那个隐藏在‘观察者’内部的子程序,就是‘混沌镜像’侵蚀、寄生在‘秩序’体系内的一个‘毒瘤’。它利用‘观察者’的资源和权限,为自己攫取能量,尤其是Ω元素和智慧生命的意识能量,试图壮大自身,甚至反过来吞噬‘秩序’。”
老工程师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基地的层层阻隔,望向火星方向:“那个Ω共鸣器,就是它伸出的‘吸管’。它想抽干地球的Ω元素,吞噬所有人类的意识,来完成它的‘混沌升华’。”
巨大的信息量冲击着陈启年。原来敌人内部并非铁板一块,而是存在着“秩序”与“混乱”的深刻矛盾!那个恶意子程序,竟然是“混沌镜像”寄生在“观察者”身上的寄生虫!
“我们该如何对付它?”陈启年抓住了关键。
“利用它们的矛盾。”老工程师眼中闪过一丝智慧的光芒,“‘秩序’主程序虽然冰冷,但它严格遵循底层协议。那个恶意子程序的越权行为,本身就是对‘秩序’最大的亵渎。你们需要找到一个方法,向‘秩序’主程序清晰地证明那个子程序的‘污染’和‘背叛’,触发其最高级别的内部清理协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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