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盟认证成功的庆功宴余温尚存,空气里还飘荡着喜悦与自豪,但陈启年却已不得不将注意力投向另一个更加沉重、也更加未知的领域。沈组长的加密通讯像一道不容置疑的命令,将他从鲜花和掌声中拉回现实。
“盘古”遗址,1994年实验事故的核心,那个改变了他一生命运的地方,也是如今可能危及整个现实世界的时空裂隙所在。
没有惊动太多人,陈启年只带了最必要的随行人员,在沈组长派来的专人引导下,再次来到了已然焕然一新的江南重工新厂区。而他们的目标,并非窗明几净的新车间,而是厂区深处那片被更高围墙、更严密岗哨封锁起来的——老厂区遗址。
经过层层身份核实和安全检查,他们才得以进入封锁区。眼前的景象让陈启年恍惚了一下。
曾经熟悉无比的老厂区,如今大部分已被拆平,覆盖着防尘网,等待着新的规划建设。唯有最核心的那片区域,包括前世他牺牲的那个实验室所在的老旧厂房,被完整地保留了下来,并被一个巨大的、临时搭建的银白色拱形金属结构所笼罩,像个神秘的蛋壳。周围布满了各种从未见过的监测设备和全副武装的执勤人员,气氛肃穆而紧张。
沈组长和几位一看就是顶尖专家的技术人员正在入口处等着他。
“情况怎么样?”陈启年直接问道。
沈组长脸色凝重,摇了摇头:“比预想的麻烦。初步勘探显示,‘裂隙’的能量波动极不稳定,且呈现出缓慢扩张的趋势。常规的物理封锁手段效果有限,它似乎在……呼吸。”
“呼吸?”陈启年皱紧眉头。
“一种比喻。它的能量水平在进行一种有规律的涨落,低谷时几乎探测不到,高峰时却能扭曲周边小范围的物理规则,甚至……”一位戴着眼镜的能量学家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甚至可能短暂地‘映照’出一些不属于我们时空的景象或信息碎片。”
陈启年心中一凛,瞬间想起了自己经历过的那些量子残影和时空回响。
“我们必须下去,进到最核心的事故点去安装一套特殊的能量稳定装置,这是目前唯一可能暂时遏制其扩张的方案。”沈组长看着陈启年,“但下面的环境很诡异,能量乱流会影响电子设备甚至人的神智。你是唯一亲历过核心能量冲击并存活下来的人,我们需要你带队。”
没有犹豫,陈启年点了点头。这是他必须面对的责任。
穿上特制的防护服,带上主要由机械结构构成、尽可能减少电子元件的装备,陈启年带领一支由军方工程师和科学家组成的精干小队,通过一道厚重的气密门,进入了那个被封锁的“蛋壳”内部。
里面并非想象中的废墟,反而被各种支撑结构和照明设备照得通明,但空气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一种低频的、仿佛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的嗡鸣声持续不断,让人心烦意乱。
他们沿着架设好的临时通道,一步步走向厂房最深处——那个被炸得面目全非、如今被清理出来的实验室核心区。
越往里走,那种诡异的“呼吸感”就越发明显。灯光会毫无征兆地闪烁甚至变色,仪表的指针会疯狂摇摆,对讲机里充斥着刺耳的杂音,有时甚至会听到完全不属于队员的、模糊的交谈声或脚步声,回头看去却空无一人。
队员们虽然训练有素,但额头上也都渗出了冷汗,紧紧握着手中的装备。
陈启年强忍着大脑一阵阵的眩晕和恶心感,那种感觉比他之前任何一次接触异常能量都要强烈。他凭借着模糊的记忆和前世的本能,指引着小队避开能量波动最剧烈的区域,艰难地向前推进。
终于,他们抵达了最中心的事故点。这里的地面和墙壁还残留着爆炸和高温灼烧的可怕痕迹,一个巨大扭曲的金属基座矗立在中央,那就是当年“盘古”实验装置的核心位置,也是现在监测到的“裂隙”能量源中心。
“就是这里!快!安装稳定器!”陈启年下令。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顶着巨大的不适感,开始在那扭曲的基座周围组装一个由特殊合金和晶体构成的复杂装置。
陈启年则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一种强烈的、难以言喻的悸动感从心底升起。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就在这片废墟的某个角落。
他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地面,最终落在了一堆被清理出来、还没来得及运走的烧焦废弃物上。那里大多是扭曲的金属和融化后又凝固的塑料。
鬼使神差地,他走了过去,徒手在那堆废墟里翻找起来。防护手套很快被割破,但他毫不在意。
一种莫名的直觉牵引着他的手。终于,他的手指触碰到了一个硬硬的、被厚厚烟灰覆盖的方形物体。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扒了出来。
那是一个老旧的、铁皮制成的工具箱,已经被高温烤得变形,锁扣也熔毁了。但不知为何,它竟然没有被完全烧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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