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宗,任务堂大殿。
此地永远是内门最热闹的区域之一。巨大的白玉石壁上,无数流光溢彩的文字滚动浮现,发布着各式各样的宗门任务,从采摘灵草、猎杀妖兽,到护卫商队、探索遗迹,不一而足。弟子们穿梭其间,或仰头寻觅合适的任务,或聚集交谈,人声鼎沸。
林川一袭青衫,穿行于人流之中。他刚完成一个剿灭盘踞在附近黑风山脉一伙流寇的乙级任务,前来交接,换取贡献点。任务过程并无波澜,以他如今的实力,对付些最高不过筑基初期的流寇,堪称碾压。此刻,他心中盘算的,更多是韩立汇报的关于药材供应商被药王峰施压的事情,思考着破局之策。
就在他走向交接任务的执事窗口时,大殿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人群如同被无形的手分开,一股灼热而略带压迫的气息弥漫开来,让原本喧闹的大殿瞬间安静了不少。
只见一行人龙行虎步般踏入殿内,为首者,是一位身穿赤红色丹师袍的青年。他面容俊朗,眉宇间却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傲气,眼神锐利,扫视之间,仿佛带着火焰的灼烧感。其衣袍胸口处,绣着四道金色的火焰纹路,象征着其四品炼丹师的身份。
正是药王峰大师兄,萧炎!
他身后跟着七八名同样身着药王峰服饰的弟子,个个神情倨傲,目光不善地锁定在林川身上。
来了。林川心中了然,脚步停下,平静地转身,看向来势汹汹的一行人。大殿内所有弟子的目光,也都齐刷刷地汇聚过来,充满了好奇、紧张,以及一丝看好戏的兴奋。龙门丹堂与药王峰的矛盾,早已不是秘密,如今正主对上,必有大事发生。
萧炎在距离林川三丈外站定,双手负后,下巴微抬,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审视着林川,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意:“你便是林川?”
“是我。”林川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波澜。
“哼,很好。”萧炎冷哼一声,声音陡然提高,如同洪钟,传遍整个任务堂,“林川!你可知罪!”
这一声厉喝,让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林川眉头微挑:“不知林川所犯何罪,竟劳萧大师兄如此兴师动众,在这任务堂内当众问罪?”
“所犯何罪?”萧炎嘴角扯出一抹讥讽的弧度,目光如电,扫过周围竖耳倾听的众多弟子,“你龙门丹堂,以不明来历的邪门手法炼制丹药,看似药效显着,实则为虎作伥,长期服用,必将侵蚀服用者道基,堵塞经脉,断送道途!此等行径,与魔道何异?你身为龙门峰主,非但不加以制止,反而大肆推广,岂不是戕害同门,其心可诛!”
他这番话义正辞严,直接将一顶“戕害同门”的大帽子扣了下来。不少不明真相的弟子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看向林川的目光也带上了审视。
然而,林川尚未开口,人群中便响起几声反驳。
“放屁!”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正是身材魁梧的石浩,他挤开人群,走到林川身边,对着萧炎怒目而视,“老子用了龙门的回气丹,真元运转比以前还顺畅!什么侵蚀道基,纯属胡说八道!”
“没错!我前日与人切磋受伤,用了龙门的凝血散,伤势恢复速度比药王峰的上品丹药还快!”另一名受过龙门丹药好处的弟子也出声附和。
“对!我也用了,效果好的很!”
“药王峰不会是看人家丹药好,卖得便宜,故意泼脏水吧?”
……
有了一人带头,越来越多服用过龙门丹药并受益的弟子纷纷站出来发声。他们或许不敢直接得罪萧炎,但众口铄金,汇聚起来的声音,瞬间将萧炎的指控驳斥得摇摇欲坠。
萧炎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没想到林川的丹药口碑竟然已经好到这种程度,让这么多弟子甘愿为其说话。他带来的药王峰弟子试图呵斥,却被更大的声浪压了下去。
“邪门手法?”林川等到声音稍歇,才缓缓开口,目光平静地看向萧炎,“萧大师兄口口声声说我用的是邪门手法,不知可有证据?炼丹之道,浩瀚如海,萧大师兄未曾见过,便断言是邪门,是否太过武断?还是说,药王峰炼不出的丹药,便都是邪门歪道?”
他语气不疾不徐,却字字诛心,尤其是最后一句,更是直接点破了萧炎此举的根本原因——利益之争!
萧炎被噎得一时语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确实拿不出实证,那混沌丹药他只是分析过,知其不凡,却根本无法复刻,更别提找出所谓的“邪门”证据了。林川的反问,将他逼到了墙角。
周围弟子的目光也变得更加玩味,不少人看向萧炎的眼神已经带上了怀疑。
恼羞成怒之下,萧炎彻底撕破了脸皮,他死死盯着林川,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好!好一个牙尖嘴利的小子!既然你对自己的丹道如此自信,敢不敢与我以炼丹师的方式,一决高下!”
来了!正戏开场!所有围观者精神一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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