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暴雨敲打着别墅的落地窗。
卧室里只开着一盏暖黄的床头灯,温清瓷躺在床上,脸色潮红得不正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的呼吸急促而微弱,每一次吸气都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
陆怀瑾坐在床边,手指轻轻搭在她的手腕上。灵力探入的瞬间,他的眉头紧紧锁了起来。
她体内的灵力像失控的野马,在经脉里横冲直撞。先天灵体觉醒得太突然,这具从未修炼过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庞大的能量。如果再这样下去,经脉会被撑裂,灵根也会受损。
“清瓷。”他低声唤她,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温清瓷的眼睫颤动了几下,却没能睁开。她的嘴唇动了动,发出模糊的音节:“冷……”
其实她身体的温度已经烫得吓人。
陆怀瑾松开手,快速起身去浴室。他接了一盆温水,浸湿毛巾,回到床边仔细地擦拭她的额头、脖颈、手臂。动作轻柔得像是怕碰碎珍贵的瓷器。
“忍一忍,”他一边擦拭一边低声说,“马上就不难受了。”
温清瓷似乎听到了他的话,眉头微微舒展了一些,但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轻颤。那些在她体内乱窜的灵力,正在带来撕裂般的痛苦。
陆怀瑾放下毛巾,在床边盘膝坐下。他闭上眼睛,双手结印,丹田内那颗刚刚恢复不久的金丹开始缓缓旋转。
金色的灵力从他掌心涌出,化作无数细丝,温柔地探入温清瓷的体内。
“唔……”温清瓷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放松,”陆怀瑾的声音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跟着我的灵力走,不要抵抗。”
他的意识随着灵力进入她的经脉,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
那些原本应该纤细柔韧的经脉,此刻被狂暴的灵力撑得几乎透明,处处都是裂痕。灵根在丹田处散发着纯净的白光,却因为能量无处疏导而剧烈震荡。
陆怀瑾深吸一口气,开始做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他要用自己的本源灵力,一寸寸修复她的经脉,并将那些乱窜的灵力引导归位。
这需要绝对的专注,以及对灵力入微级别的掌控。稍有不慎,不仅救不了她,两人都会遭到反噬。
第一缕灵力注入她手腕处的经脉。
“啊……”温清瓷痛得弓起了身体。
陆怀瑾的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他的灵力进入她的身体,就像细针穿过布满裂痕的玻璃管,既要修复,又不能加重损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卧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窗外的雨声渐渐变小,只剩下淅淅沥沥的轻响。床头灯的暖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在一起。
陆怀瑾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
金丹期的修为,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耗。每一寸经脉的修复,都要耗费他大量的本源灵力。但他没有停,甚至没有减缓速度。
温清瓷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一些。
当陆怀瑾修复到她心脉附近时,意外发生了。
那里有一处旧伤——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神魂层面的。一道极其细微的裂痕,隐藏在经脉深处,连他自己之前都没有察觉到。
“这是……”陆怀瑾的灵识触碰到那处裂痕的瞬间,一段破碎的记忆画面涌入他的脑海。
不是他的记忆。
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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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温家老宅的书房。**
年轻的温清瓷穿着黑色的西装套裙,站在红木书桌前。她的背挺得笔直,但垂在身侧的手却在微微发抖。
“清瓷,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温国栋坐在书桌后,手里拿着一份合同,“周家的公子各方面都合适,联姻对温氏未来的发展至关重要。”
“爸,我才二十三岁。”温清瓷的声音很平静,但仔细听能听出一丝恳求,“公司我可以打理好,不需要用这种方式……”
“你需要!”温国栋猛地拍桌子,“一个女孩子,能在商场上走多远?找个可靠的丈夫,生下继承人,这才是你该做的!”
温清瓷咬住了下唇。
“周烨不行的话,”温国栋从抽屉里又拿出一份文件,“那就这个人吧。陆怀瑾,出身干净,背景简单,容易控制。”
照片上的年轻人眉目清俊,眼神却很空,像是没有灵魂的玩偶。
“他?”温清瓷难以置信,“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一个孤儿,有些小聪明,但掀不起风浪。”温国栋的语气不容置疑,“下个月举行婚礼。清瓷,别让我失望。”
温清瓷站在原地,许久没有说话。窗外的阳光照在她脸上,却照不进那双渐渐黯淡的眼睛。
最后,她伸手拿起了那份文件。
“好。”
转身离开书房的瞬间,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砸在地板上,悄无声息。
那天晚上,她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别墅里,看着桌上那份结婚协议。窗外是璀璨的城市灯火,屋内却冷清得像座坟墓。
她拿起笔,在协议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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