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色如一泓浓黑的墨汁,悄然铺展,将整个天际染得阴沉而深邃。一道银白的光线在天边划过,犹如一条腾空而起的巨龙,厉然掠过天幕。刹那间,战舰如同游龙般疾驰而过,瞬间消失在黑夜深处。那速度之快令人屏息凝神,光影如流星般划破夜空,留下耀眼的裂痕。
船舱内,牛猛紧紧搂抱着祁冰左依依,两人仿佛要将姜浪融入彼此的血肉中,渴望用温暖来驱散夜的阴影。而在角落里,江寒盘坐于地,双腿盘起,眉头紧蹙,专注疗伤,他的神色如同刻画着一幅静穆的画卷,似在抗争那剧烈的疼痛。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左依依盯着姜浪,皱起那像刚揉碎的包子般的眉头,满眼疑惑,“你说自己是姜家的直系少爷?那你到底是不是不死大人的孙子?为何他还要说,是你爷爷要把你带回去?”
姜浪抬头,嘴角扬起一抹淡然的微笑,轻声回应:“姜不死是我二爷爷,我是姜长生的孙子,我父亲叫姜无伤。”
“哼!”江寒在暗处发出低沉的冷哼,虽然未曾睁眼,但那股不悦的气息已然溢出。他之前还言之凿凿说姜不死是奴仆,如今被揭穿,心中的不满顿时涌上心头,恼恨难掩。
“姜无伤?”左依依眨巴着眼睛,露出满是疑惑的神色,“我娘曾说……对了,你娘和我娘怎么会如此熟稔?”
姜浪笑着解释:“因为梦姨从小就和我娘一块长大!小时候她是我娘的贴身丫鬟,后来嫁给了你爹,就离开了我娘。不过,每年梦姨都会去卧龙山住半个月,我也是在那片山林中长大的。”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原来凌云梦是姜浪娘亲的贴身侍女,后来嫁给左天星,便离开了卧龙山。而姜浪,则在那片深山密林中成长,似乎天生便带着非凡的底蕴和一颗不凡的心。
“啪!”左依依毫不留情地拍了拍姜浪的脑袋,笑意中带着调皮:“你这死胖子,怎么不早点儿亮明身份?自己跑去天狼殿,金狼王他们十个人都不敢动你,都是你害死了刘嬷嬷!”
提到刘嬷嬷,左依依的眼圈微微泛红,那是她从小呵护和疼爱的长辈,感情深厚如海。那份回忆,仿佛把所有人拉回曾经温馨的过去。
姜浪叹了口气,语调中带着些许无奈:“唉……许多事情我也不方便说。若非逼不得已,我也不会出面,更不用说动用姜家的底牌,否则,我也不会请那不死爷爷出手。”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沉重,祁冰轻拍左依依的肩膀,试图打破尴尬:“姜公子,你作为姜家的直系少爷,怎么会在云梦阁待了这么久?难道有人在找你回去?你的身份,会不会是易容的?现在的你,明显也不是最真实的容貌吧?”
姜浪摇头,肯定地回答:“不,姜浪就是我本来的模样,没有做过任何易容手脚。其实,十年前父母去世后,我便极少在外人面前露面。姜家和外界知道我的人不多,估计他们也想不到我会隐匿在这样一个领主级别的势力里。嗯……我爷爷大概知道我在这里,只是没有来管我罢了。”
说到这里,姜浪的神色渐渐变得阴郁,叹息一声:“这一战之后,姜家一定会派人来找我。我的日子,恐怕也到头了。”
“说实话,在云梦阁的一年多,是我这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姜浪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怀念,深情萦绕。
“呸!”左依依轻啐一声,满是不屑:“你当然快乐了!每天吃喝玩乐,偷偷偷窥女弟子洗澡,溜进暗城逍遥,窃取女弟子的衣物,还敢胡作非为。无忧无虑,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哪里还会不开心?”
姜浪尴尬一笑,轻咳两声,“依依,我们快要分别了。这次离别,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再见到你。你能不能对我好点?”
“哼哼!”左依依笑着带点嘲讽,“你们姜家,简直就像一只虎穴,一旦踏进去,就难以脱身吧?你以后可以回来云梦阁看看我呀。”
姜浪低头沉思,脸色变得黯然,“卧龙山不是真的虎穴,而是条牢笼。要是我进去,恐怕就难再出来了。”
“为什么?”左依依皱着眉头,好奇地问。
姜浪没有直答,而是转移话题:“我离开的时候会提前安排妥当。等王平之来了,我会让他带你们去七煞府,那边比云梦阁要安全得多。其实,我不能带你们回姜家,那样你们的生活会变得艰难。倒不如留在云梦阁或七煞府,至少还能平安一些。”
话语中夹杂着浓浓的忧虑,让左依依心有所感,沉默片刻。
他又望向角落的江寒,眼神真诚:“江寒,之前我骗了你,真的很抱歉。希望你能理解,我也是被逼无奈。”
江寒睁开双眼,望着姜浪那满含歉意的神色,脑海中浮现出那段在“麒麟赌坊”里的回忆:他们击败韩士奇时,暗城的人们竟然没有动手;那块令牌,到底意味着什么?姜浪到底藏着怎样的惊天秘密?他身上的天阶神符,似乎也在低语,向他诉说着未知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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