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三十七年六月十二,拂晓,印度果阿港外海。
晨雾如纱,笼罩着阿拉伯海灰蓝色的水面。葡萄牙印度总督阿尔布开克站在旗舰“印度总督号”的舰桥上,透过单筒望远镜观察着三海里外那座沉睡的港口。
果阿,这座葡萄牙经营了六十年的东方明珠,如今飘扬着大明的日月旗。港口的棱堡经过明军加固,炮台林立,码头上停泊着四艘明军巡洋舰和八艘护卫舰——这只是大明印度洋舰队的前哨兵力,主力此刻正在锡兰休整。
“他们毫无防备。”阿尔布开克嘴角勾起冷笑,对身旁的副官道,“明国人以为签订同盟条约就能高枕无忧,却忘了条约是用剑写成的。”
副官低声提醒:“总督阁下,明军战舰虽然数量少,但都是蒸汽铁甲舰。我们虽有十二艘新式战舰,但蒸汽机故障率……”
“所以我们要快。”阿尔布开克打断他,“趁晨雾突入港湾,用接舷战解决。记住,首要目标是占领电报局,切断他们与锡兰的联系。”
他转身面向集结在甲板上的军官:“先生们,里斯本传来密令。三个月前,我们与西班牙、英格兰签订盟约,共同对抗大明。此战是第一枪,必须打响。夺回果阿,印度洋航线的咽喉就回到我们手中。国王陛下承诺,参战者,赏金翻倍;战死者,家族世袭爵位。”
甲板上响起压抑的欢呼。
晨雾渐散。六时整,阿尔布开克挥下佩剑:“全舰队,进攻!”
二十二艘葡萄牙战舰(十二艘新式蒸汽-风帆混合动力舰,十艘传统卡拉克帆船)从三个方向扑向果阿港。汽笛撕裂清晨的宁静,炮窗推开,一百五十门青铜炮伸出黑洞洞的炮口。
果阿港,明军前哨基地。
参将张谦被炮声惊醒时,第一轮炮弹已经落在码头上。木制栈桥在爆炸中碎裂,一艘停泊的补给船燃起大火。
“敌袭——!”了望塔上的哨兵嘶声大喊。
张谦赤脚冲出营房,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衣。这位四十二岁的将领是郑和旧部,参加过七下西洋的后三次航行,对印度洋了如指掌。他几乎瞬间就判断出局势:敌军至少二十艘,己方可用战舰仅十四艘,兵力对比悬殊。
“传令:一、二、三号炮台全力还击,掩护舰船出港!四、五号炮台封锁航道,布设水雷!陆战营死守棱堡,绝不能让敌军登陆!”
命令迅速传达。明军的反应比葡萄牙人预想的快得多——港内四艘巡洋舰在炮火中起锚,蒸汽机轰鸣,白烟喷涌。虽然有两艘被炮弹击中甲板,但仍顽强地驶向港外,试图拉开距离发挥线膛炮的射程优势。
但葡萄牙人早有准备。六艘新式战舰直插港区水道,用侧舷炮齐射码头。木制仓库、货栈接连爆炸,火光冲天。
“参将!敌军分兵了!”副将指着东侧,“八艘船绕向港湾东口,像是要登陆!”
张谦爬上棱堡最高处,望远镜中,八艘葡萄牙运输船正在放下小艇,每艘小艇载着三十名火绳枪兵。登陆点选得很好,是一片礁石区,明军炮台射界受阻。
“东口守军多少?”
“一个哨,五十人。”
“调陆战营二连增援,再派一队死士,乘蒸汽快艇从侧翼袭扰。”张谦咬牙,“另外,给锡兰发报:‘果阿遭葡军突袭,敌约二十舰,五千人,请求增援。’”
“电报线……被切断了。”通讯兵脸色惨白,“一刻钟前就断了,应该是敌军提前破坏了陆上线路。”
张谦心中一沉。果阿到锡兰一千二百里,没有电报,信鸽要飞两天,蒸汽快船也要一天一夜。等援军赶到,果阿恐怕已经易主。
但他脸上没有丝毫慌乱:“那就用老办法——烽烟。在棱堡最高处点燃狼粪,锡兰的了望站能看到。”
“可现在是白天……”
“浓烟够大就行。”张转向炮台方向,“命令所有炮台,换榴霰弹,专打登陆艇!”
命令下达。棱堡最高处的烽火台燃起黑色浓烟,混入港口上空的硝烟中,并不显眼。但张谦赌的是锡兰方面会时刻关注果阿方向——李景隆用兵谨慎,在各据点都设立了了望哨。
炮战进入白热化。
明军岸防炮的射程和精度优势逐渐显现。葡萄牙一艘卡拉克帆船被连续三发炮弹命中水线,缓缓倾覆。但葡萄牙新式战舰的蒸汽机动性也出乎意料,它们不断变换位置,避开明军炮台的集火。
最危急的时刻出现在辰时三刻。两艘葡萄牙战舰突破封锁,抵近棱堡五百米处,用葡萄弹扫射堡墙。守军死伤惨重,东侧墙段出现缺口。
“参将!东墙要破了!”
张谦拔刀:“预备队,跟我上!”
他亲自率领最后三百名预备队冲向缺口。混战中,一枚葡萄弹在他身旁爆炸,弹片划破大腿,鲜血瞬间浸透裤腿。亲兵要扶他后退,被他一把推开:“堵住缺口!用沙袋,用尸体,用什么都要堵住!”
激战持续到午时。明军击退三次登陆企图,击沉葡萄牙战舰四艘,但己方也损失两艘巡洋舰、三艘护卫舰,棱堡多处破损,守军减员三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