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朱樉和朱棡还在做着他们的春秋大梦时,新军的铁蹄就已经踏碎了王府的宁静。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召集起多少旧部,就被冲入府中的新军士兵,从被窝里揪了出来,五花大绑,像拖死狗一样拖到了奉天殿。
冰冷的金砖地面,让他们从醉酒的狂热中彻底清醒。他们看着龙椅上怒不可遏的父皇,看着旁边一脸冷漠的太子朱标和骆文博,才终于意识到,一切都完了。
“逆子!逆子啊!”朱元璋指着他们,气得浑身发抖,“朕还没死,你们就要造反了?!”
他扔下一份圣旨,圣旨上,罗列了二人在封地为非作歹,草菅人命,私养甲兵,意图谋逆等数十条大罪,每一条,都足以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这些罪证,是锦衣卫早就准备好的,只等今天。
“父皇!是骆文博!是那个奸贼陷害我们啊!”朱棡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他拼命地挣扎着,想要爬向朱元璋。
“住口!”朱元璋怒喝道,“你们的所作所为,以为朕不知道吗?来人!将这两个逆子,圈禁府中,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探视!”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而威严的声音从殿后传来:“皇帝,且慢。”
众人回头,只见马皇后在一众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素色的常服,未施粉黛,脸上写满了疲惫和深深的失望。她没有看朱元璋,也没有看骆文博,只是径直走到被捆在地上的朱樉和朱棡面前。
“你们……抬起头来。”
朱樉和朱棡看着自己母亲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羞愧地低下了头。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朱樉的脸上。马皇后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根马鞭,那是当年她跟着朱元璋打天下时,用来驯马的鞭子。她眼中含着泪,声音却冰冷刺骨:“我朱家的子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下贱了?!为了权力,就要手足相残?就要对自己的父皇动刀子?!”
“啪!”又是一鞭,抽在了朱棡的背上,留下一道清晰的红痕。
“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吗?你们以为你们那点龌龊心思,能瞒得过天吗?”马皇后一边抽,一边哭骂,“我生下你们,不是让你们去当畜生的!我告诉你们,这天下,是你们父皇一刀一枪,从尸山血海里打出来的!不是你们这群蛀虫,躺在家里就能坐享其成的!”
她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的马鞭,狠狠地摔在地上。
“从今天起,你们就给我老老实实地待在府里!好好闭门思过!如果再让我听到你们有任何不臣之心,我就……我就不认你们这两个儿子!”
说完,她转身,踉跄着离去,背影决绝而心碎。
朱樉和朱棡呆呆地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那根断裂的马鞭,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那哭声里,有悔恨,有恐惧,更有无尽的羞耻。
朱元璋看着这一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皇后的鞭子,比他的圣旨,更能让这两个逆子明白,他们错得有多离谱。
为了以防万一,朱元璋下令,将同样手握兵权的蜀王朱椿,也一并圈禁府中。
一场即将爆发的兵变,就这样戛然而止。一场手足相残的悲剧,被马皇后的母爱和朱元璋的帝王心术,巧妙地化解了。
然而,这场风波带来的冲击,却远未平复。它像一道深深的裂痕,刻在了大明皇室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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