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兴奋过后，现实的问题像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能量供给严重不足……”叶元辰摩挲着手腕上碎裂的手环，眉头拧成了疙瘩。那惊鸿一瞥的稳定通道，代价是数块珍稀的空灵玉直接报废，这还只是维持了不到三秒。“零，估算一下，要维持那个巴掌大的通道一分钟，需要多少能量？”
AI-零的光屏上数字疯狂跳动，最终定格在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数字，后面还跟了一个直观的能量类比：“根据晶体反馈的‘标准单位’与现有能量体系换算，维持一分钟最低功率运行，约等于抽干一条中型下品灵脉的总储量，或……等同于一位元婴后期修士瞬间自爆全部元婴本源。”
静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这玩意儿是吃灵石的大爷吗？”苏沐雨咋舌，她炼丹算是耗材大户了，但跟这晶体比起来，简直是勤俭持家。
“不是它吃能量，”伊芙琳盯着零计算出的能量流模型，眼神发亮，“是它用来‘微调局部空间结构’的能耗高得离谱！你们看，能量并非被晶体本身吸收，而是在它发出指令的瞬间，被用来强行扭曲我们所在世界的空间法则，打通并维持那条通道！这是在跟整个世界的底层规则掰手腕！”
这个解释让众人心头更沉了。消耗大不可怕，可怕的是这消耗背后的意义——他们是在用能量，短暂地“欺骗”或者说“覆盖”世界法则。
“宗门库房里的空灵玉库存，加上我能动用的所有灵石，最多还能支撑三次……不，两次刚才那样的尝试。”苏知意快速计算了一下，脸色不太好看。这简直是在烧钱，而且烧的是有价无市的战略资源。
姜璃蹲在地上，看着那堆手环碎片发呆：“阵法传导效率已经接近理论极限了，空灵玉本身就是最好的空间能量导体之一……除非能找到替代品，或者……”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确定，“或者我们转换思路，不追求用我们世界的能量去‘硬顶’，而是想办法‘借力’？”
“借力？怎么借？”凌清雪问道。
“就像元辰之前引导那诡异气息一样。”姜璃越说思路越清晰，“既然直接扭曲空间法则消耗巨大，那我们能不能找到一些本身就蕴含空间之力，或者处于空间不稳定节点的‘东西’，让晶体去调动它们的力量？我们只提供‘指令’和引导所需的‘钥匙’能量？”
这个想法让所有人一怔。
“自身蕴含空间之力……空间不稳定节点……”叶元辰喃喃自语，忽然，他脑中闪过一样东西——之前在宗门典籍阁某本残破游记中无意瞥见的记载。
“星尘砂！”他猛地抬起头，“传说产于九天罡风层之上，伴随虚空碎片坠落的‘星尘砂’！典籍上说此物非金非玉，内含微缩空窍，能自发吸纳周围的空间波动！”
苏知意眼睛一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是有这个记载。但星尘砂太过罕见，据说只有某些上古遗迹或者极其危险的秘境深处才可能找到。最近百年，市面上都未曾流传过此物的消息。”
希望刚燃起，似乎又要熄灭。
一直沉默的澹台明月，不知何时又出现在了门口。她似乎总能精准地在团队陷入困境时出现。
“星尘砂，”她清冷的声音响起，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我知道一个地方可能有。”
叶元辰精神一振：“请师叔指点！”
“坠星海。”澹台明月吐出三个字，让除了凌清雪和零之外的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变。
坠星海，并非真正的海洋，而是一片广袤无垠的破碎之地。传说上古时期有星辰坠落，将那片区域的空间都砸得支离破碎，形成了无数空间裂缝、乱流和诡异的折叠区域。那里机遇与危险并存，盛产各种外界罕见的灵材，但也埋葬了无数探险者的尸骨，是连元婴修士都不敢轻易深入的凶地。
“坠星海边缘，有一处名为‘碎星渊’的险地，常年有细微的空间碎片如砂砾般剥落沉积，形成流沙般的陷阱。古籍记载，星尘砂偶尔会混杂其中。”澹台明月语气平淡，仿佛在说自家后花园，“但那里空间极不稳定，金丹修士踏入，九死一生。”
她看向叶元辰，眼神意味不明：“要去，就得做好回不来的准备。而且，宗门不可能为这种私人性质的探险提供支援。”
这话像一块巨石压在众人心头。
“我去。”凌清雪第一个表态，语气没有丝毫犹豫。她的剑，本就是在生死间磨砺的。
“我的阵法或许能在一定程度上规避空间乱流。”姜璃也站了出来，虽然脸色有些发白，但眼神坚定。
“能量探测和路径计算交给我。”AI-零的光屏闪烁了一下。
伊芙琳和苏沐雨对视一眼，也重重点头。苏知意深吸一口气：“后勤和情报，我会尽力。”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叶元辰身上。
去，还是不去？
为了那虚无缥缈的星尘砂，赌上所有人的性命，值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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