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深入地穴
“嗤啦!”
最后几根疯狂舞动的血吻藤在杨若华的惊蛰剑雷光和阿史那云焕的蛮横刀锋下化为焦黑的碎屑,喷溅的毒汁也被护卫们用浸了药水的布匹格挡开。
两名被藤蔓所伤的护卫瘫软在地,小腿伤口处紫黑肿胀,但得益于田知夏及时封穴和解毒丹压制,毒气蔓延的趋势暂时被遏制住。她正用随身携带的刀具清理伤口,挤出毒血,敷上特制的解毒药膏,动作迅捷而稳定,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
“这藤蔓邪性得很,像是被刻意培育或污染过。”星彩检查着藤蔓的断口和周围土壤,小脸凝重,“土壤里有强烈的尸腐气息和特殊药物的残留,黑巫可能用尸体和毒药喂养它们,作为外围守卫。”
杨若华环顾四周,除了这几具黑巫尸体和妖异植物,暂时没有其他动静。但空气中那股被搅动后的越发浓烈的腐臭与甜腥,以及隐隐约约、仿佛从岩洞深处传来的低沉嗡鸣,都预示着更大的不平静。
“此地不宜久留。”她果断下令,“伤势轻的,轮流背起伤员。我们进岩洞!既然线索指向里面,又有黑巫活动的痕迹,必须一探究竟!朱先生,你感觉如何?能支撑吗?”
朱鹤洲的脸色比刚才更差,谷底的阴煞之气和刚才的变故对他负担不小,但他眼中神光未减,反而因为接近那“共鸣”源头而更加专注。“无妨。那感应……更清晰了,就在洞内深处。但须万分小心,洞内气息混杂,除了邪气,还有……很古老、很复杂的阵法残留。”
“大家跟紧,注意脚下和头顶。”星彩再次举起引路石,率先走向那幽深莫测的岩洞口。洞口不大,需弯腰进入。一股比外面更加阴冷潮湿、混杂着尘土、霉菌和淡淡硫磺味的气流迎面扑来。
洞内起初一段是天然形成的甬道,崎岖不平,布满湿滑的苔藓和垂挂的钟乳石。光线几乎为零,全靠引路石的微光、杨若华剑上偶尔流转的电光以及几支点燃的、特制防风的牛角灯照亮。牛角灯的光是暖黄色,但在这种环境下,反而映得周围石壁和人的影子张牙舞爪,更添诡谲。
前行了约二十丈,通道开始出现明显的人工修凿痕迹,变得相对规整,宽度也足以容纳两人并行。两侧石壁上,开始出现一些模糊的、线条粗犷的原始壁画,内容多是狩猎、祭祀、星辰等场景,风格古朴,与洞口外那幅血腥的“坠星图”迥异,显然年代更为久远。有些壁画已经被苔藓覆盖或自然风化,看不真切。
“这里……可能是那个古老部族最初生活或祭祀的地方?”杨若华一边警戒,一边观察着壁画。
“很可能。”朱鹤洲的目光扫过壁画中某些关于星辰和仪式的部分,与他脑海中的阵法知识相互印证,“看这里的星象排列和祭祀手势,与他们后来堕落后的邪法,有某种……扭曲的承袭关系。正法与邪法,有时只是一念之差。”
通道并非直通到底,而是开始出现岔路。有些岔路是天然的裂缝,有些则是人工开凿的墓穴般的小室,里面空空如也,只有积灰和碎石。
每到岔路口,星彩手中的引路石光芒就会产生细微的变化,指向其中一条。朱鹤洲也会闭目感应片刻,指出阴煞之气或那特殊共鸣流动最清晰的方向。两人的判断基本一致。
随着深入,空气越来越沉闷,氧气似乎有些不足,牛角灯的火焰都变得黯淡摇曳。更令人不安的是,通道中开始出现一些散落的、年代久远的骨骸,有些是兽骨,有些……明显是人骨。骨骸大多残缺不全,姿势扭曲,仿佛临死前经历了极大的痛苦或挣扎。
“小心脚下!”阿史那云焕忽然低喝,用刀鞘拦住众人。
只见前方地面上,散落着一些不易察觉的、颜色与周围岩石相近的细小金属碎片,在灯光下反射着黯淡的光。碎片之间,隐约能看到一些焦黑的痕迹和崩裂的小坑。
“是机关陷阱的残骸!”一名见多识广的护卫低声惊呼,“看这痕迹,像是机弩或者翻板陷阱,但已经被触发过了!时间……不会太久!”
杨若华蹲下身仔细查看,脸色微沉:“触发痕迹很新,就在这几天内。金属碎片断裂面也很新。是黑巫触发了吗?还是……有别人在我们之前进去了?”
这个猜测让众人心头一紧。如果除了黑巫,还有第三方势力也盯上了这里,情况将更加复杂难测。
“继续前进,加倍小心!”杨若华起身,示意队伍放慢速度,每走一步都要先试探。
果然,在随后的路程中,他们又陆续发现了几处被破坏的机关——有深不见底的陷坑(底部插着锈蚀的铁刺,但边缘有新鲜的绳索摩擦和抓痕,似乎有人掉下去又爬上来了),有墙壁上射空了的箭槽,甚至还有一处被暴力砸碎的、疑似触发毒气或落石的机关枢纽。
“看这破坏手法,粗暴直接,不像是黑巫那种偏重术法的风格。”阿史那云焕看着一处被蛮力踹塌的石板,分析道,“倒像是……力气极大,或者用了重兵器的人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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