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朱棣自西郊校场返回燕王府。连日驻跸在外,虽只是数日光景,却因心弦紧绷、事事亲裁,归府时眉宇间不免染上些许疲惫的风尘之色。黄俨早已得了先期回府内侍的传话,将一应事宜安排妥当。
仁寿殿浴房内热气氤氲。宽大的柏木浴盆中注满了温热适中的清水,水面浮着几片舒筋活络的艾叶与松针,散发着淡淡的草木清气。浴盆旁摆放着光洁的浴板、丝瓜瓤、澡豆及洁净的布巾。两名内侍垂手侍立,静候吩咐。
朱棣踏入浴房,由内侍服侍褪去衣衫,踏入盆中。温热的水流包裹住身躯,连日积攒的疲惫仿佛随着升腾的热气丝丝缕缕地从骨缝里被驱赶出来。他闭目仰靠了片刻,任由内侍用丝瓜瓤为他搓洗背脊、肩臂,洗去校场尘土与汗渍。待初步洗净,内侍重新换了清澈的热汤,朱棣方睁开眼,对一直伺候在侧的黄俨道:“这里不必留人了。去请王妃过来。”
黄俨心领神会,躬身应了声“是”,便带着两名内侍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掩上了门。
不过一盏茶功夫,徐仪华便来到了浴房外。她早已从黄俨处知晓朱棣回府,更明白他特意传唤自己“服侍”背后那点不足为外人道的小心思。成婚十余年,彼此熟悉得如同呼吸,他一个眼神、一句话,她便大致能猜出他肚里转着什么念头。此刻站在门外,听着里面隐约的水声,她脸上微微有些发热,心中暗自啐了一口:这人,在外头绷了几日,回来便没个正形。可脚下却未停顿,抬手轻轻推开了门。
浴房内水汽更浓了些,朱棣正背对着门口,靠在浴盆边缘,黑发披散,肩背线条在氤氲水汽中显得坚实而放松。听到门响,他并未回头,只懒洋洋地道:“仪华来了?这几日不在,府中辛苦你了。”
徐仪华走到盆边,拿起飘在热水上的木瓢,舀了水轻轻浇在他肩头,语气平静中带着些许嗔意:“四哥在外操劳军国大事,我在府中不过是料理些寻常琐事,何谈辛苦。” 她挽起衣袖,露出白皙的手腕,取了澡豆在手心揉开,细细替他擦拭肩颈。
朱棣舒服地叹了口气,感受着她力道适中、手法熟悉的搓洗,连日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下来。他侧过头,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天光与水汽让她的容颜显得格外柔和。一股熟悉的躁动随着热意涌了上来。
“是真想你了。”他忽然开口,声音有些低哑,带着沐浴后特有的慵懒,却又有种别样的意味。
徐仪华手上动作微顿,抬眸瞥了他一眼,没接话,只是耳根却悄悄红了。
见她这般情态,朱棣心中那点念头更盛。他忽然伸出手,一把捉住了她正在为他擦拭手臂的柔荑。徐仪华轻轻挣了一下,没挣开,低声道:“水要凉了,好生洗着……”
朱棣却不容她躲避,牵着她的手,同时附在她耳边,气息滚烫,言语直白得近乎粗野:“想你想得很,校场上风吹日晒,心里头却像有把火在烧,只惦记着回来……收拾你。”
“你……混说什么!”徐仪华脸颊瞬间绯红,如同染了胭脂,猛地抽回手,啐了一口,眼中水光潋滟,羞恼交加,“越发没个体统了!青天白日的……”
“青天白日的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了。”朱棣低笑,那笑声带着得逞的愉悦和压抑的欲望,手臂稍一用力,趁她重心不稳,竟直接将她从盆沿捞抱了过来。徐仪华惊呼一声,绣鞋罗袜顷刻湿透,身子已半悬在浴盆之上,衣衫下摆浸入水中。“呀!我的衣裳……” 她徒劳地拍打他湿漉漉的臂膀,却被他铁箍般的怀抱牢牢困住。
“湿了便湿了,正好一并洗洗。”朱棣的气息愈发粗重,吻已落在她颈侧,带着不容抗拒的热度。徐仪华又羞又急,却知他这几日确实辛劳,且两人夫妻多年,这般亲密狎昵早已是常事,此刻浴房紧闭,无人打扰,他兴致上来,断难罢休。那点儿挣扎便渐渐软了下去,化作无奈而纵容的叹息,手指无力地攀住他湿滑的肩膀。
水波激烈地荡漾起来,哗啦作响,混合着喘息与呜咽。浴板微微移了位,水花溅湿了方圆之地。不知过了多久,那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才渐渐平息,只余下紊乱的呼吸与一室靡靡的水汽。
……
待到彻底收拾停当,二人换了干爽的常服回到寝殿外间时,已是暮色四合。晚膳早已备好,静静置于桌上。徐仪华面上红潮尚未完全褪尽,眼波流转间却已恢复了平日的端静,只偶尔瞥向朱棣时,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羞恼与无可奈何。
朱棣神清气爽,连日疲惫仿佛一扫而空,眉宇间尽是饕足后的慵懒与惬意。他执起银箸,目光落在膳桌中央那一大碗热气腾腾、汤清面白、上面卧着荷包蛋并点缀着翠绿葱花的长寿面上,动作微微一顿。
徐仪华亲手为他盛了一碗,递到他面前,轻声道:“今日是四哥生辰,虽说了不兴贺,这碗长寿面总是要吃的。愿四哥身体康健,诸事顺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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