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阳基地?外务管事?笑面虎?”云绵眠重复了一遍赵虎的话,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轻点了两下。
“是,看着像读书人,说话文绉绉的,但那双眼睛……藏得深。”赵虎补充道:
“他们带了十几个人,都规规矩矩站在安全区外面,没敢越线。礼物用箱子装着,看不清是啥。”
林野走了过来,眉头微蹙:
“云老板,烈阳基地之前因为那两个队员的事吃了瘪,现在派外务管事来,还带了礼,恐怕没那么简单。可能是想摸清我们的底细,或者……另有图谋。”
苏清脸上也浮现出担忧,下意识将李萌萌往身边带了带。
大堂里其他住客也屏息静气,气氛变得有些凝重。
烈阳基地的威名在这片区域还是很响的,之前虽然被云老板逼退,但没人敢小觑这个庞然大物。
“让他们进来,就那个管事的,带两个随从,其他人留在外面。”云绵眠淡淡道:
“看看他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很快,三个男人被赵虎引了进来。为首的是个四十岁左右、戴着金丝边眼镜、穿着中山装的男人,面容斯文,嘴角噙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微笑。
他身后跟着两个精悍的年轻人,目不斜视,气息沉稳。
眼镜男一进来,目光快速而不失礼数地扫过大堂环境,尤其在崭新的家具和角落的绿植上停留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随即笑容更盛,朝着云绵眠的方向微微躬身:
“这位想必就是云老板了?鄙人姓文,单名一个‘清’字,忝为烈阳基地外务管事。”
“久仰云老板大名,今日得见,果然风采非凡。前次我基地下属鲁莽冒犯,多亏云老板宽宏大量,首领特意命我前来致歉,并略备薄礼,聊表心意。”
他说话不急不缓,语调温和,确实像个文明人,身后一个随从立刻上前,打开手中一个不起眼的木盒。
里面并非晶核或武器,而是几样在末世堪称奢侈的“雅物”:一套保存完好的青花瓷茶具,几饼用油纸仔细包裹、隐隐透出陈香的老茶,还有两本线装古籍。
这礼物……有点意思。不是直接送资源,而是送这种需要“品味”和“闲情”才能欣赏的东西,既显诚意,又似乎暗含试探——试探这位神秘店主是不是真有底蕴和“格调”。
云绵眠瞥了一眼那盒子,兴趣缺缺,茶具?她还不如要两包薯片实在。
不过对方这做派,倒让她觉得比之前那个张猛队长顺眼那么一点点——至少懂得先礼后兵,或者说,笑里藏刀?
“东西放下吧。道歉我收了,还有别的事?”云绵眠没接他文绉绉的话头,直接问道。
文清笑容不变,仿佛早预料到这种反应:
“云老板快人快语,除了致歉,首领确实还有一事相商。听闻云老板此处物资丰沛,尤其是洁净水源与食物,乃末世罕见。”
“我烈阳基地愿与贵宾馆建立长期、稳定的贸易关系。价格方面,绝对让云老板满意,并且,我们可以提供贵宾馆所需的其他资源、情报,甚至……在一定范围内,提供武力庇护,确保贵宾馆不受其他宵小侵扰。”
他这话说得漂亮,但潜台词也很明显:我们烈阳基地实力雄厚,可以跟你公平交易,甚至保护你,但你要识趣。
大堂里安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都看着云绵眠。烈阳基地的“合作”提议,听起来比灰石营地的恳求有分量得多,但也危险得多。
与虎谋皮,可不是闹着玩的。
云绵眠忽然轻笑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让文清脸上的笑容微地僵了一下。
“武力庇护?”她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你觉得我这儿,需要别人来保护?”
她甚至没有释放任何气势,但那双总是慵懒的眼睛里透出的淡漠,却让文清心头莫名一凛。
他想起了张猛回来后的报告,以及基地内部关于那晚尸潮和几个探索队员诡异消失的传闻。
“云老板实力深不可测,自然不需庇护。是在下失言了。”文清立刻改口,态度更加谦逊道:
“只是表达我方的诚意,贸易之事,还请云老板考虑,烈阳基地是诚心交朋友。”
“贸易,可以。”云绵眠这次答应得挺快,但条件紧随其后:
“规矩和灰石营地一样:价格上浮五成,每周限量,馆外交易,晶核结算,守我规矩。额外条件:你们基地的人,不得以任何形式骚扰、跟踪、调查我的住客或员工。违反一次,永久终止所有交易,并视情节予以惩戒。”
条件同样苛刻,甚至更严,明确禁止了烈阳基地可能的情报搜集行为。
文清眼神闪烁,显然在快速权衡。最终,他笑容不变,点了点头:“可以,云老板的规矩,我们一定遵守,那么,首次交易……”
“第一次,和灰石营地一样,十箱水,五十包压缩饼干,下次想要更多,或者别的物资,拿等值的东西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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