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几年,我在曼谷的唐人街打工,跟着一个叫阿坤的老板看古玩店。店里摆着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象牙雕的佛像、犀牛角的印章,还有些沾着泥土的青铜器。阿坤常说,古玩这行当,水太深,有些东西沾着人命,给钱也不能碰,尤其是那些来路不明的佛牌。
我那时候年轻,不信这些邪乎的话,总觉得佛牌就是个普通的挂坠,能保佑人平安。直到那年夏天,一个穿花衬衫的男人,抱着个檀木盒子走进店里,我才知道,有些佛牌,是索命的恶鬼。
男人自称是个导游,说这檀木盒子里的佛牌,是从清迈的一座废弃古寺里挖出来的,叫坤平佛牌,据说能招财转运。他打开盒子,里面躺着一块巴掌大的佛牌,牌身是青铜打造的,上面刻着一个盘膝而坐的佛像,佛像的眼睛却是用两颗红色的玛瑙镶嵌的,看着格外诡异。
佛牌刚一拿出来,店里的空调就像是坏了一样,温度骤然下降,一股阴冷的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吹得我打了个寒颤。阿坤的脸色瞬间变了,猛地站起身,指着男人大喊:“拿走!这东西我不收!”
男人愣了愣,陪着笑脸说:“坤哥,这可是好东西,我亲眼看见有人戴了它,赌钱赢了十几万……”
“滚!”阿坤抄起桌上的镇纸,朝着男人砸了过去,“这是阴牌!是用死人的骨灰和尸油做的!你想害死我吗?”
男人吓得脸色惨白,抱着檀木盒子,灰溜溜地跑了。我看得一头雾水,问阿坤什么是阴牌。阿坤叹了口气,给我倒了杯热茶,说阴牌就是用邪术炼制的佛牌,靠吸收活人的阳气来显灵,戴的人轻则破财,重则丢命。
我嘴上应着,心里却没当回事。那佛牌上的红玛瑙眼睛,总在我脑子里晃悠,像是勾人的钩子。
过了没几天,那个导游又来了。这次他没带佛牌,而是拄着拐杖,脸色蜡黄,眼窝深陷,像是老了十几岁。他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下,哭着说:“坤哥,救救我!我不该贪财,不该戴那佛牌……”
原来,男人从店里走后,舍不得把佛牌卖掉,就自己戴在了脖子上。当天下午,他就赌钱赢了两万泰铢,可夜里回家,就开始做噩梦。梦里总有个穿着泰式传统服饰的女人,披头散发,脸上蒙着白布,死死地拽着他的胳膊,嘴里念叨着:“还我东西……还我命来……”
更邪门的是,男人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掉头发,浑身乏力,脖子上还出现了一圈青黑色的印记,像是被人掐过一样。他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他身体没病,就是阳气不足,让他回家好好休养。
“我知道了,那佛牌是那个女人的!”男人哭着说,“我挖佛牌的时候,看见古寺的佛像下面,埋着一具女尸,穿着的衣服,和梦里的女人一模一样!”
阿坤的脸色越来越凝重,他让男人把佛牌拿出来。男人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佛牌,那青铜牌身的颜色,比上次更暗沉了,两颗红玛瑙眼睛,像是在滴血。
“这是个枉死的女人,”阿坤摸着佛牌上的纹路,“她应该是被人害死在古寺里,凶手把她的骨灰和尸油掺进佛牌里,炼成了阴牌。你挖了她的坟,戴了她的牌,她不缠你缠谁?”
男人吓得魂飞魄散,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坤哥,求您救救我!我愿意把赢的钱都捐出去,我再也不敢贪财了!”
阿坤沉默了半晌,说:“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得把佛牌送回古寺,埋回女尸的身边,再给她烧些纸钱,磕上一百个响头,或许她能饶了你。记住,去的时候,身上别带任何金银首饰,只能穿素色的衣服,而且必须在天亮前回来。”
男人千恩万谢地走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后怕。阿坤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小子,记住了,这世上的便宜,不是那么好占的。”
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没想到,三天后的夜里,店里的电话突然响了。是那个导游打来的,他的声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断断续续的:“坤哥……救……救我……古寺……她不肯放过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女人的尖笑声,还有铁链拖地的声音。紧接着,电话就断了。
阿坤脸色一变,抓起桌上的桃木剑,拉着我就往外跑:“坏了!那小子肯定没说实话!他一定是把佛牌又卖给别人了!”
我们开车赶到清迈的那座废弃古寺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古寺破败不堪,佛像缺了胳膊少了腿,院子里长满了荒草。我们在大殿的佛像下面,找到了那个导游。
他躺在地上,脸色铁青,七窍流血,脖子上的青黑色印记,已经蔓延到了脸上。他的手里,还紧紧攥着那块坤平佛牌,佛牌上的红玛瑙眼睛,亮得吓人。
在他的身边,站着一个穿着泰式服饰的女人,披头散发,脸上蒙着白布,正低头看着他。她的手里,还拖着一条生锈的铁链。
我吓得腿都软了,躲在阿坤身后。阿坤举起桃木剑,大喝一声:“孽障!他已经把佛牌还给你了,你还想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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