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末,我在滇南边境的一个小哨所当兵。哨所建在半山腰,三面环着荒山,山上长满了遮天蔽日的原始丛林,林子里常年弥漫着瘴气,当地人都说那是片养尸地,走进去的人,十有八九都出不来。
我们哨所里一共五个人,连长老周是个老兵油子,参加过越战,见过不少邪门事。他常跟我们说,夜里听见林子有动静,千万别出去,尤其是月圆之夜,那是僵尸出没的时候。我们几个新兵蛋子年轻气盛,只当是老周吓唬人,背地里还偷偷笑他迷信。
直到那年中秋,一件事彻底改变了我们的想法。
那天是月圆之夜,山里的月光亮得吓人,把荒山照得跟白昼似的。我们几个新兵凑在一起,就着咸菜啃月饼,老周却一脸凝重地盯着窗外的林子,手里紧紧攥着一把开山刀。
“连长,你别疑神疑鬼了,哪来的僵尸啊?”新兵蛋子小李嚼着月饼,大大咧咧地说。
老周瞪了他一眼:“小子,别嘴硬!这山里的老林子,解放前是个乱葬岗,土匪和逃难的人死了都往里面扔。瘴气重,尸体不腐,时间长了就成了僵尸,月圆之夜吸了阴气,就会出来找活人血食。”
我们都没当回事,继续说笑。可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狼嚎,紧接着,林子深处传来一阵“咔嚓咔嚓”的声响,像是有人踩着枯枝在走路,声音很沉,一步一步,越来越近。
老周的脸色瞬间变了,一把抓起开山刀,冲我们低吼:“都别出声!把灯灭了!”
我们吓得赶紧吹灭煤油灯,哨所里瞬间陷入一片漆黑。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能看见老周的脸绷得紧紧的,额头上全是冷汗。
那“咔嚓咔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哨所门口。紧接着,传来一阵沉重的撞门声,“咚!咚!咚!”,像是用石头砸门,震得窗户玻璃嗡嗡作响。
我们几个新兵吓得缩在墙角,大气不敢出。小李吓得浑身发抖,嘴里念叨着“阿弥陀佛”。
老周冲我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缓缓地挪到门后,握紧了开山刀。他压低声音说:“记住,等下门要是被撞开,别慌,瞄准它的脑袋砍!僵尸这东西,刀枪不入,只有砍碎脑袋才能弄死它!”
撞门声越来越响,哨所的木门本就老旧,眼看就要被撞破。突然,撞门声停了,外面陷入一片死寂。我们正纳闷,就听见窗户“哗啦”一声被撞碎,一个黑影从窗外跳了进来,重重地摔在地上。
月光照在黑影身上,我们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具穿着破烂军装的尸体,皮肤呈青黑色,紧紧地贴在骨头上,像是裹了一层硬壳。它的眼睛是灰白色的,没有一丝神采,嘴巴张得大大的,露出两排尖利的獠牙,嘴角还挂着暗红色的黏液。
“僵……僵尸!”小李吓得尖叫一声,瘫坐在地上。
那僵尸听见声音,猛地抬起头,灰白色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小李,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它缓缓地站起身,身体僵硬得像是木偶,一步一步地朝着小李走去。
“快跑!”老周大喊一声,举起开山刀就朝着僵尸的脑袋砍去。
开山刀砍在僵尸的头上,发出“当”的一声脆响,火星四溅。僵尸的脑袋只是晃了晃,连道口子都没留下。它猛地转过身,朝着老周扑了过去,尖利的獠牙朝着老周的脖子咬去。
老周反应快,赶紧侧身躲开,开山刀顺势砍在僵尸的胳膊上。只听“咔嚓”一声,僵尸的胳膊被砍断了,掉在地上,青黑色的血液喷了出来,散发出一股浓重的腐臭味。
可那僵尸像是毫无痛感,断了胳膊也不在意,依旧朝着老周扑来。我们几个新兵也反应过来,抄起板凳、铁锹,朝着僵尸身上招呼。可那些东西打在僵尸身上,就像是打在石头上一样,根本没用。
“瞄准脑袋!砍它的脑袋!”老周大喊,再次举起开山刀,朝着僵尸的脑袋劈去。
这次,老周用足了力气,开山刀深深嵌进了僵尸的脑袋里。僵尸发出一声凄厉的怪叫,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它的脑袋被砍得歪到一边,灰白色的眼睛里流出黑色的液体,像是血泪。
我们趁机一拥而上,铁锹、板凳朝着僵尸的脑袋猛砸。“咔嚓”一声,僵尸的脑袋被砸得粉碎,黑血和脑浆溅了一地。
僵尸的身体晃了晃,重重地倒在地上,再也不动了。
我们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的衣服都被冷汗湿透了。哨所里弥漫着浓重的腐臭味,让人作呕。
老周看着地上的僵尸尸体,脸色惨白地说:“这是个兵僵,应该是解放前战死的士兵,尸体埋在林子里,吸了瘴气和阴气,变成了僵尸。”
就在这时,林子深处又传来一阵“咔嚓咔嚓”的脚步声,比刚才的还要密集,像是有一群东西正在朝着哨所靠近。
老周的脸瞬间白了:“不好!这是尸群!快,把门窗堵死!”
我们吓得魂飞魄散,赶紧用桌椅板凳把门窗堵得严严实实。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了密密麻麻的撞门声和抓挠声,还有僵尸们发出的“嗬嗬”怪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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