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裹挟着雷电,狠狠砸在青瓦镇的石板路上,浑浊的雨水顺着屋檐倾泻而下,在街角汇成湍急的水流,将一盏摇摇欲坠的路灯泡得发亮。林晚缩在出租车后座,指尖紧紧攥着那张泛黄的旧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穿着民国时期的月白旗袍,眉眼温婉,正对着镜头浅浅微笑,背景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宅院——那是她过世的母亲留下的老宅,也是她此行的目的地。
“姑娘,到了。”出租车司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指了指前方被雨雾笼罩的宅院,“这地方邪乎得很,镇上的人都不敢靠近,你一个小姑娘家,要不还是换个地方住吧?”
林晚抬头望去,老宅的青砖围墙爬满了枯萎的藤蔓,像一道道狰狞的伤疤,两扇朱红大门早已褪色斑驳,门楣上的“林府”牌匾断裂了一角,在风雨中发出“吱呀”的哀鸣。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不安:“没事,这是我家的房子,麻烦你帮我把行李搬下来吧。”
司机匆匆卸下行李,油门一脚踩到底,出租车像是受惊的兔子般蹿了出去,转眼就消失在雨幕中。林晚独自站在老宅门口,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角,冰冷的寒意顺着皮肤钻进骨头里。她掏出钥匙,插入锈迹斑斑的锁孔,用力一拧,“咔哒”一声,门锁应声而开,一股混杂着霉味、尘土和腐朽木头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推开大门,庭院里杂草丛生,齐腰高的野草在风雨中疯狂摇曳,像是无数只挥舞的手臂。正屋的门虚掩着,林晚拎着行李,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过去,推开房门的瞬间,一道惨白的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屋内的景象——八仙桌、太师椅、雕花大床,所有的家具都蒙着厚厚的灰尘,蛛网密布,像是被时光遗忘了许久。
“妈,我回来了。”林晚轻声呢喃,眼眶微微泛红。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是被外婆拉扯大的,直到外婆上个月过世,她才从遗嘱里得知,自己还有这么一座老宅。外婆临终前反复叮嘱,让她一定要回来看看,还交给她一把黄铜钥匙,说是放在梳妆台的抽屉里。
她摸索着找到梳妆台,借着手机手电筒的光线,打开了最下面的抽屉。里面没有别的东西,只有一个暗红色的桃木梳子,梳齿圆润光滑,显然是被人长期使用过的。梳子的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夜半梳头,魂归故里。”
林晚心里一阵发毛,正要把梳子放回去,窗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猫叫,紧接着,手机信号瞬间消失,手电筒也熄灭了。屋内陷入一片漆黑,只有窗外的闪电偶尔照亮房间,将家具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扭曲变形,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就在这时,一阵细微的“沙沙”声从身后传来,像是有人在用梳子梳头。
林晚的心脏猛地提到了嗓子眼,她僵硬地转过身,却什么也没看到。黑暗中,那“沙沙”声越来越清晰,带着一种诡异的节奏感,仿佛就在她的耳边响起。她攥紧了手里的桃木梳子,手心全是冷汗,声音带着颤抖:“谁?谁在那里?”
没有回应,只有梳头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林晚摸索着后退,后背撞到了冰冷的墙壁,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像是要跳出胸腔。又一道闪电亮起,她借着光线瞥见了铜镜——镜中除了她惊恐的脸,还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正站在她的身后,长发披肩,手里拿着一把和她一模一样的桃木梳子,正在缓缓梳头!
“啊!”林晚尖叫一声,猛地转过身,可身后依旧空无一人。她不敢停留,跌跌撞撞地冲向门口,却发现房门不知何时已经关上了,无论她怎么用力推,都纹丝不动。
梳头的声音越来越近,带着淡淡的胭脂味,那味道和母亲照片上的气息一模一样。林晚蜷缩在墙角,死死地闭着眼睛,浑身发抖。不知过了多久,声音突然停止了,屋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窗外的风雨声和自己的呼吸声。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手机手电筒不知何时恢复了光亮。她颤抖着拿起手机,照亮了房间的每个角落,没有任何人影。就在她松了口气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了铜镜——镜中的自己,头发竟然被梳得整整齐齐,编成了一条长长的麻花辫,而她明明记得,自己出门时是披着头发的!
林晚吓得魂飞魄散,猛地抓起桃木梳子,就要往地上摔。可就在这时,一个温柔却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别摔它,这是我最喜欢的梳子。”
她僵硬地转过头,看到一个穿着月白旗袍的女人站在雕花大床前,长发及腰,眉眼和照片上的母亲一模一样,只是脸色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女人手里拿着一把梳子,正微笑着看着她,那笑容温婉,却让林晚浑身发冷。
“你……你是谁?”林晚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女人缓缓走过来,脚步轻盈,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走到林晚面前,低头看着她手里的桃木梳子,眼神里带着一丝怀念:“我是你母亲的姐姐,你的姨妈,沈清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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