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根走后,陈大胆的烧忽然退了些。可他心里总觉得不安,挣扎着爬起来,也往后山赶去。他怕赵老根出事,更怕自己的罪孽连累别人。
后山的雾气比往常更浓,火把的光芒只能照亮身前几步路。赵老根走到老槐树下时,正好子时。他按照道长的吩咐,把祭品摆好,将白帕子放在最前面,然后跪下磕了三个头。就在他磕完头起身的瞬间,老槐树突然剧烈摇晃起来,枝叶间飘出一个白衣身影。
那身影缓缓落地,正是秀娘。她长发披肩,脸色惨白,脖子上的白绫清晰可见。赵老根虽有心理准备,还是吓得浑身发抖。秀娘的目光落在白帕上,又转向赵老根,声音阴冷:“不是你拿的我的帕子,你来凑什么热闹?”
赵老根强作镇定:“姑娘,他知道错了,今日特意让我来赔罪。你就饶了他吧。”
秀娘冷笑一声,白绫突然朝着赵老根袭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大胆赶到了。他扑到赵老根身前,对着秀娘连连磕头:“姑娘,都是我的错,你别害他,要罚就罚我!”
秀娘停下动作,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她缓缓开口,说起了自己的遭遇。原来她上吊后,地主怕她的冤魂报复,就请了个半吊子道士,用符咒将她的魂魄困在了老槐树下。这么多年来,她只能在槐树周围徘徊,唯一的念想就是这块白帕子。那天陈大胆拿走帕子,符咒的威力减弱,她的魂魄才得以暂时离开槐树,去缠着陈大胆。
“我不是要害人,只是想拿回我的东西。”秀娘的声音里带着哭腔,“那地主害了我,还霸占了我的家产,我不甘心啊!”
陈大胆听着,心里又悔又气。他想起村里的老人说过,当年那个地主后来暴毙在家中,死状和被吊死的人一模一样。想必是秀娘的怨气挣脱了部分符咒,报了仇。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马蹄声。原来是县上的警察,他们接到举报,说有人在山里盗墓,特意来巡查。警察看到这边火光晃动,就围了过来。当他们看到白衣飘飘的秀娘时,吓得纷纷举起枪。
枪声一响,秀娘的魂魄剧烈波动起来,脸色变得更加狰狞。她的怨气被枪声刺激,瞬间爆发,白绫朝着警察们挥去。陈大胆见状,急忙喊道:“别开枪!她是冤死的!”
可警察哪听得进去,接连开了好几枪。子弹穿过秀娘的魂魄,却没有任何作用。秀娘的白绫缠住了一个警察的脖子,那警察瞬间脸色发紫,呼吸困难。
危急时刻,玄清道长赶了过来。他不知从哪里得知消息,连夜赶了过来。道长手持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甩出一道符咒。符咒在空中燃烧,发出金光。秀娘的魂魄被金光击中,发出一声惨叫,白绫也松开了。
“冤有头,债有主,你已经报了仇,为何还要伤及无辜?”道长沉声道。
秀娘哭道:“他们惊扰我,我只是想自保。我只想拿回我的帕子,好好安息啊。”
道长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个桃木盒:“我知道你的委屈。这盒子能护你魂魄,不再受符咒束缚。你若愿意,我带你去后山的道观,日日诵经,助你早日投胎。”
秀娘看着桃木盒,又看了看陈大胆手中的白帕。她缓缓点头,化作一缕青烟钻进了桃木盒。陈大胆赶紧将白帕放进盒子里,递给道长。
道长收好盒子,叮嘱众人:“此地怨气已散,但切记不可再惊扰。”说完便转身离去。
警察们见怪事平息,也不敢多留,匆匆下山了。赵老根拍了拍陈大胆的肩膀,两人相扶着回了村。
自那以后,陈大胆的身体渐渐好了起来。脖子上的勒痕也慢慢消退了。他再也不敢狂妄自大,平日里常去后山的道观帮忙,跟着道长抄写经文。
几年后,老槐岭修了公路,越来越多的人来到村里。有人想砍掉老槐树盖房子,陈大胆拼命阻拦。他给村里人讲秀娘的故事,说这棵树是秀娘的念想,也是对世人的警示。
后来,村里的人一起给老槐树围了栅栏,还在树下立了块石碑,刻着“秀娘之魂”四个字。每逢清明,总会有人带着点心和帕子来祭拜。
有人说,在清明夜里,还能看到老槐树下有个白衣女子的身影,静静地站着,手里攥着块白帕子。但她再也没有伤害过人,只是偶尔会对着月亮叹气。那叹气声里,有委屈,有不甘,更多的,却是终于放下的平静。
而陈大胆,活了九十多岁。他临终前,还特意嘱咐子孙,要把自己的骨灰撒在老槐树下。他说,他欠秀娘的,要用一辈子来还。直到最后,他都记得那个拿着白帕的白衣女子,记得那份因贪婪而起的灾祸,也记得那份迟来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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