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不敢动弹,生怕惊扰了怀里的小家伙。窗外的暴雨还在噼里啪啦地下着,公寓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他低头看着怀中小小的身影,那温热的触感和微弱的心跳清晰可辨,一种前所未有的情绪在他心底悄然滋生、蔓延——那是一种想要拼尽全力去守护什么的责任感,沉甸甸的,却又带着莫名的暖意。他就这样睁着眼睛,彻夜未眠,时不时用脸颊蹭蹭幼崽的额头,感受着他体温的变化,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暴雨渐渐停歇。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时,阿糯才疲惫地眨了眨眼。他小心翼翼地挪开脸颊,试探着摸了摸幼崽的额头,惊喜地发现体温已经降了下来,不再那么滚烫。幼崽似乎也感受到了舒适,缓缓睁开了眼睛。那双圆溜溜的蓝色眸子褪去了昨夜的黯淡,变得清澈了些,带着刚睡醒的懵懂,一眨不眨地看着近在咫尺的阿糯,喉咙里发出细微的“呜呜”声,听起来像是在撒娇。
阿糯的心瞬间被萌化了,刚要开口说话,就听到幼崽的肚子发出“咕噜噜”的声响。幼崽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的饥饿,小嘴微微抿着,眼神里带上了一丝委屈。阿糯这才想起,小家伙从昨晚到现在,什么都没吃,立刻起身冲进了厨房。
可打开冰箱和橱柜,他才犯了难。冰箱里只有几盒速食能量棒、半盒牛奶和一些冷冻的肉类,橱柜里则是大米和几包调味品。他看着这些东西,有些手足无措——幼崽这么小,能量棒太硬,生肉消化不了,牛奶也不知道适不适合兽人幼崽。他急得抓了抓头发,赶紧拿出手机,搜索“白虎兽人幼崽食谱”。屏幕上跳出一堆复杂的配方,大多需要专用的幼崽兽奶和精细的食材,他家里一样都没有。
无奈之下,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挑选了一个看起来最简单的肉糜粥做法。他拿出一小块新鲜的兽肉,笨手笨脚地用菜刀切碎,可刀工实在糟糕,肉块切得大小不一,还差点切到手指。好不容易弄好肉糜,他又淘米煮粥,水放多了,粥变得稀稀拉拉,水放少了又怕煮不熟。折腾了半个多小时,锅里终于煮出了一碗勉强成型的肉糜粥,颜色有些暗淡,味道也只是淡淡的咸鲜,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拿不出手。
他端着粥走到沙发边,用小勺舀起一点点,吹凉后递到幼崽嘴边。幼崽犹豫了一下,小小的鼻子嗅了嗅,然后张开小嘴,小心翼翼地吞了下去。看到幼崽愿意吃,阿糯松了口气,又舀了一勺,耐心地喂着。小家伙吃得很慢,小口小口地吞咽着,蓝色的眼睛一直盯着阿糯,像是在依赖着他。一碗粥喂完,虽然没吃多少,但至少填了填肚子,阿糯看着幼崽满足地舔了舔小嘴,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喂完饭,幼崽靠在沙发上,精神好了一些,开始用小爪子轻轻扒拉着阿糯的裤腿,显得格外黏人。阿糯坐在旁边,看着他小小的身影,心里却泛起了一丝犹豫。理智告诉他,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没什么照顾幼崽的经验,而这只白虎幼崽看起来身世不明,或许送到专业的兽人孤儿院,才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他拿起手机,打开搜索页面,输入“兽人孤儿院”。屏幕上跳出几个结果,最近的一家竟然在郊区,距离他住的地方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他看着那个距离,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他朝九晚五地上班,偶尔还要加班跑观测点,根本没有太多时间频繁往返郊区探望。一想到要把这个刚退烧、还如此依赖他的小家伙,独自留在陌生的环境里,阿糯的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一股强烈的不舍与心疼瞬间淹没了他。他下意识地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幼崽的头,小家伙立刻蹭了蹭他的手心,发出软糯的呜咽声,那毫无保留的依赖,让他心里的犹豫更甚。
阿糯将幼崽抱到沙发角落铺好的薄毯上,那是他临时为小家伙搭的小窝。幼崽似乎累了,蜷缩在毯子里,很快就闭上了眼睛,进入了梦乡。睡梦中,他的小爪子无意识地挥舞着,恰好碰到了阿糯垂在旁边的手指,然后像是抓住了什么宝贝似的,紧紧扒拉着不放,小脑袋还微微蹭了蹭。
看着这一幕,阿糯心底最柔软的弦被轻轻触动了。他想起自己从小就孤身一人,没有亲人,没有牵挂,日子过得平淡而孤单。可自从昨晚捡到这只幼崽,他的生活突然有了不一样的色彩,心里也被一种莫名的牵挂填满了。眼前的小家伙和他一样,都是白虎兽人,那份血脉里的亲近感,加上这短短一夜的相处,让他觉得像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家人。
他深吸一口气,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他轻轻抽回被幼崽扒拉着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小家伙柔软的绒毛,轻声却无比清晰地对自己说:“我想收养他,给他一个家。”说完这句话,他立刻打开电脑,开始搜索兽人幼崽收养的法律手续,屏幕上的每一条规定,他都看得格外认真,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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