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连串恰到好处的彩虹屁,显然让身为主人的胡良秩心中十分畅快,他抚须哈哈大笑,声震屋瓦,显得极为开怀。他大手一挥,洪声道:“贵客们谬赞了,胡某愧不敢当!来来来,家主近日云游在外,便由我略备薄酒素菜,为诸位接风洗尘!山野之地,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随着他的话音,早已等候在旁的仆侍鱼贯而入,将一道道精心烹制、色香味俱全的佳肴端上桌来,很快便摆满了偌大的餐桌,香气四溢。
“诸位仆仆道途,想必早已受累,请随意入座,不必拘礼!” 胡良秩热情地招呼着。
就在众人准备落座时,唐堃梧上前一步,从容地从袖中取出一个看似古朴无华、却透着沉静厚重气息的紫檀木盒。木盒表面光滑,只有几道简单的云水纹路,但懂行的人一眼便能看出其木质非凡,且价格不菲。他双手将木盒平稳地推到胡良秩面前的桌案上,动作不卑不亢,语气沉稳:
“胡前辈,初次登门,区区薄礼,不成敬意。此乃家父一点心意,聊表寸心,还望前辈笑纳。”
“关上门。”
待仆从依言将厅门轻轻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与云海的风声,室内的气氛顿时变得更加专注而正式。胡良秩先是凑近了些,目光在谢焜昱和唐堃梧之间流转,带着一丝确认的意味,低声问道:“两位……这是已经正式认了兄弟?”
唐堃梧闻言,脸上露出一抹了然又带着些许无奈的浅笑,他看了一眼谢焜昱,随即坦然回应:“胡前辈慧眼如炬。这等事情,或许能瞒得过一些外人,但在您面前,晚辈岂敢有丝毫虚言?我们本就是同胎所生的孪生兄弟,这血脉相连的样貌,便是最直接的证明了。”
李欣宇在一旁听得真切,忍不住插嘴,点头如捣蒜:“没错没错!胡叔叔,我第一次见到唐哥的时候,还以为是师父换了身衣服故意装深沉呢!不过相处下来就发现啦,我师父活泼外向得像团火,唐哥则沉稳得像块玉,差别还是很大的!”
谢焜昱哪里听不出这小子话里的“弦外之音”?立刻佯装恼怒,一记不轻不重的拳头敲在李欣宇脑袋上,笑骂道:“好你个臭小子!才几天功夫,就敢拐着弯儿编排起你师父我来了?!” 说完,他转向胡良秩,脸上瞬间换上略带歉意的嬉笑,“胡前辈,您瞧瞧,让您见笑了,在您面前动粗实属不该,都怪我管教无方,这小徒儿越来越没大没小了。”
胡良秩抚须哈哈一笑,显然并不介意这小插曲,反而觉得几人关系融洽,气氛轻松。但他很快收敛了笑容,神色变得郑重起来,似乎已经按捺不住要切入正题。他的指关节无意识地在光洁的桌面上轻轻叩击着,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
“既然都是自己人,那咱们就不绕弯子,聊聊正事吧。” 他目光灼灼,带着忧患,“我们望沙岛,在外人看来或许是世外桃源,风平浪静。但实际上,危机四伏。” 他伸出手指,在空中虚划出月牙的形状,“这月牙形海岛的豁口处,我们称之为——残月关。”
他的语气变得沉凝:“这里压着东南的天地之门,又时常遭受海上的袭扰,残月关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那里,是抵御来自深海巨怪以及地底邪神侵扰的最前线,也是守护整个望沙岛的最后一道,也是最关键的一道屏障!千百年来,我们多少灵师,前赴后继,不知多少英魂血洒残月关,才保得岛上这一方安宁。”
话锋一转,他的眉头紧紧锁起,流露出深深的忧虑与不满:“但自从白家势力在岛上崛起后,情况就变了。他们近年来不断向残月关渗透,如今几乎已将这一战略要隘视作了他们的私人领地!起初,我们还以为他们是心怀大义,愿意共同承担守卫之责。可后来才发现,他们根本是拥兵自重,试图将这关乎全岛安危的命脉作为筹码,来向我胡家,乃至向整个望沙岛索取巨大的利益!他们这是在用全岛人的身家性命,来填他们自己的欲望沟壑!”
谢焜昱听得面色凝重,频频点头。待胡良秩话音落下,他立刻接口,提供了来自焉然镇视角的情报:“胡前辈所言,与我们在焉然镇的发现不谋而合。这白家行事,确实处处透着诡异。有一点十分奇怪,无论是白家人,还是我们焉然学院的院长卢海润,他们都掌握着能够破解我们谢家独门秘术‘四方封印术’的方法。看得出来,他们的传承师出同门,渊源极深。”
他顿了顿,继续分析,眉头也皱了起来:“我暂时还没有找到白家和卢海润之间确凿的直接联系证据。但卢海润在焉然镇,暗中掌控着一个名为‘黑水之誓’的庞大组织,势力盘根错节。同时,我们几大灵师家族之间互相倾轧内斗不断,导致对付白家甚至无法成为我们的首要目标。局势错综复杂,如同乱麻。晚辈愚钝,不知该如何破此僵局,还望前辈不吝赐教,指点迷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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