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如意的眼睛让人猜到她也继承了司槊方的神器,可这些判断扭转不了一个事实,谢焜昱的攻击完全无效。
辰龙斩在空中被定格,谢焜昱不仅没有办法收回辰龙斩,同时,辰龙斩还像是控制住了辰龙斩,并不断在消耗谢焜昱的灵力。虽然谢焜昱没有感受到辰龙斩的力反馈,可灵力的流失确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怎么回事?”谢焜昱暗暗惊讶。
阮如意猫脸面具下的笑容残忍而得意,蒙眼的黑布下,她似乎能“看”到陈露汐因恐惧而剧烈起伏的胸口。冰冷的飞刀在惨绿灯光下闪烁着幽芒,对准了那脆弱的心脏位置。台下被压制的陶玥发出无声的悲鸣,魂体剧烈扭曲。谢焜昱目眦欲裂,染血的右手死死扣着残破的弓身,却连拉开一丝缝隙的力量都已耗尽。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即将淹没所有人的刹那——
“唉…”
一声极其轻微、却清晰穿透了广场上亡魂无声的躁动、穿透了阮如意手中飞刀的寒芒、甚至穿透了阴间凝固死寂空气的叹息,毫无征兆地响起。
这叹息声不高,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仿佛来自岁月长河的尽头,蕴含着看尽沧海桑田的漠然与一丝…淡淡的不耐烦。
所有人,包括那冷漠如山、散发着阴司威压的黑四分之一,动作都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下意识地循声望去。
那是一个男人。身形高瘦,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看不出具体年代的青色长衫,衣料普通得如同街边货。他面容看起来不过三十许,五官平平无奇,唯有一双眼睛,深邃得如同蕴含了整片星空,又仿佛沉淀了万载的时光,平静无波,却又带着一种洞穿一切的漠然。长发随意用一根木簪束在脑后,几缕碎发垂在额前,随风轻轻拂动。
正是灵师之祖姜枫的哥哥,拥有近乎无限寿命的姜岑。
他就那么随意地坐在冰冷的断柱上,一条腿曲起,手肘搭在膝盖上,姿态闲适得如同在自家后院晒太阳。他的目光淡淡扫过全场:扫过被捆绑颤抖的陈露汐,扫过被压制在地、怨气冲天的陶玥,扫过焦黑染血、几乎油尽灯枯却依旧满眼怒火的谢焜昱,最后落在蒙眼举刀的阮如意和挡在舞台前、散发着阴森死气的黑四分之一身上。
“好好的年节,闹得如此乌烟瘴气。”姜岑的声音平淡无奇,甚至带着点刚睡醒的慵懒,“扰人清静,该打屁股。”
“官爷,”姜岑看向黑四分之一,“这小丫头抓的是我这小友的老婆,我一般可不出手的,这事我可要管的,希望您不要介意。”
话音未落,他搭在膝盖上的手,随意地朝身侧的虚空一抓。
嗡!嗡!嗡!
三道截然不同的气息凭空出现!
第一把剑,狭长、轻薄,剑身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沉灰色,仿佛能吸收光线。最奇特的是它的剑柄,并非硬质,而是由某种柔韧到不可思议的、如同活物般的暗金色藤蔓缠绕而成,软绵绵地垂在姜岑手中。剑名夜叉!剑身无锋,但握在姜岑指间,一股凝练到极致、仿佛能刺穿空间壁垒的锋锐之意无声弥漫。
第二把剑,巨大到夸张!剑身宽如门板,长度几乎与姜岑等高,通体呈现出一种沉重的、如同山岳般的玄黑色泽。剑刃并未开锋,但仅仅是悬停在姜岑身侧,一股厚重无匹、仿佛能压塌虚空的恐怖剑气便已自行凝聚、扩散,形成肉眼可见的、如同实质山峦般的巨大剑罡虚影,将姜岑身下的断柱都笼罩在内!剑名散华!
第三把…只有剑柄。那是一个造型古朴、温润如玉的白色骨质剑柄,上面铭刻着无数细密的、流淌着微光的符文。没有剑身。但就在剑柄出现的瞬间,剑柄所指的前方空间,光线发生了奇异的扭曲、折叠,仿佛有一层无形的、泛着纯净白光的屏障正在生成!剑名慧光!
姜岑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只是随手取出了三件寻常玩具。他左手握着软柄“夜叉”,右手随意搭在巨大的“散华”剑柄上,而那柄无形的“慧光”,则悬浮在他身侧,散发着净化一切的气息。
“你…你是谁?!”阮如意终于扯下了蒙眼的黑布,猫脸面具下的眼睛死死盯着断柱上的姜岑,声音第一次失去了那份戏谑的从容,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和本能的忌惮!她手中的飞刀下意识地指向了姜岑。她能感觉到,这个看似普通的男人身上,散发着一种她从未感受过的、如同汪洋大海般深邃又如同亘古磐石般无法撼动的恐怖气息!
黑四分之一宽大黑袍下的身体也微微绷紧,那柄流淌着黑暗的巨大镰刀横在身前,帽檐阴影下的目光凝重如临大敌。
“聒噪。”姜岑眼皮都没抬一下,左手随意地一抖!
嗡——!
那柄软柄夜叉剑,剑身如同活物般猛地一颤!瞬间化作一道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暗灰色残影!不是刺,不是劈,而是一种超越了空间限制的“点”!
目标,正是阮如意指向他的那把飞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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