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不知没有拒绝，伸出小手接下。
说什么提前准备好之类的都是客套话，她明显感知到在她为敖风分离神识时这个负责任的小老头就开始准备礼物了。
众人寒暄几句后相互分开，这次事件告一段落，他们可以回去了。
两队飞船调转船头，朝相反的方向飞去。有不少测试法宝性能的弟子跟在飞船旁边测量自己的速度，看他们一上一下，翻飞自如，如轻燕御枝，风中叶落，好不自在。
不问站在中央船头上，默默看着这一切。
“在想什么？”
花不知的少女分身荡开云彩，出现在不问身边。
她的圆顶帽被风吹开，露出一双沉稳明亮的眼眸。
“没什么，只是感觉……真好啊。”
不问微微侧过身，轻轻弯下腰，感慨了一句。
花不知把手伸出船外，将指尖飞过的风留住，揉成一朵透明的小花。
“是啊，生命总是如此美好，这才鼓舞着我们向前。”
花不知轻嗅小花，似乎真的能闻到什么香味。
“有味道吗？”
不问问道。
花不知睁开星沙明绕的眼眸，“有哦，那种来自天空的，自由的香味。”
不问摇摇头，但也没说什么。
夕阳西下，金色余晖撒在他们肩头，好像美梦，好像笔墨。
“不问，答应我以后讲些礼貌可以吗？”
透明的小花被小手紧紧的攥在手心。
不问：……
“师父，为什么非要和别人讲礼貌呢？”
花不知歪过头，“他们再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讲礼貌不是理所应当吗？”
不问揉了揉鼻子，“师父，自从认识您以后，我看谁都像是在看孙子。”
“噗。”
花不知听到这抽象的一句话，无语的笑了。
更抽象的是这句话可能是不问说的心里话，他是真的把其他人都看作孙子！
花不知收起笑容，正色道：“以后可不许这么说，我年龄大归我年龄大，你年龄可不大。”
“师父，刻意的摆弄自己好痛苦啊。”
不问看着远方，突然说道。
花不知更靠近了一些，“是和人相处让你感到痛苦呢？还是说我要求讲礼貌让你感到痛苦呢？”
不问沉默一会儿，声音有些微不可察。
“大概是……讲礼貌吧，我直来直去惯了。”
“那么……”
花不知用她明亮的眼睛看着不问，一闪一闪，带着希冀的光。
“如果以后再遇到这种情况的话，可以保持沉默吗？”
不问想了想，“可以。”
花不知伸出一只手停在不问面前，“那就这么说定喽。”
不问也伸出手轻轻拍了上去。
“知道了，我会的。”
花不知倒是重重一拍，把不问的钢铁巨爪中按出一个小手印。
“我还是喜欢你原来的样子，机甲虽然很酷，但你以前也很酷。”
不问对手上多了一个手印这件事浑然不觉，“是吗？那张脸太死板了，反而机甲显得更为亲近。”
不问当时之所以穿戴机甲就是因为他的脸色实在不讨喜，那种平淡且有着淡淡死感的脸庞让人看了都感觉心里发堵。
“哎呀，行吧。你怎么干自有你的考量。”
花不知对孩子们还是相当宽容的。
“以后在发动攻击前可以先用愿力铺垫一下，说不定威力会更高。”
花不知终于在香火道上发现了一些新奇玩意儿。
“哦？愿神庇佑。”
不问试着说了一句。
一股淡淡的金光从他额头的符纹中流出，笼罩全身。
不问感觉自己的身体确实被一种类似防护套的东西保护在里面，不多时金光慢慢消散，感觉也逐渐消失。
“真是有趣，不过难道只要我说，您就会做吗？这样会不会浪费你的灵力？”
花不知把花朵扔向空中，风喘的好像更急了一些。
“我当然不可能做亏本的买卖，这是由你的愿力凝聚而成的。你的实力越强，愿力越多，作用也会更强更广泛。而且你要足够虔诚才会出现愿力，你平常的祈祷有九分会作用你自己，另外一分就会归我所有。”
不问在心底默念着《箴言录》，积攒着愿力。
“九一分是不是太亏了？起码要五五分或者七三分吧。”
花不知感觉到有淡淡的愿力顺着自己的法相流入体内，想来不问额头上的符纹就是法相带来的效果：可以沟通对自己虔诚的生命。
“五五分哪里还有你们的事？愿力本来就不多，唯有聚沙成塔才是最优解，我算是明白为什么香火道都要有大量的信徒了。”
花不知理了理挡在面前的头发，是那么的有弹性，那么的温暖。
不问看向自己的师父，“不如我去给您找一些信徒？”
花不知拼命摇头，“信徒可不是自己找的，你要明白什么才叫做信徒。只有那些自发的，愿意追随我的人才叫做信徒，可不是你随便抓些人过来就能当信徒的。”
不问又想到了一些其他事，“这么来看，香火仙道明明可以惠及众生，为什么那么多的人会去走大道仙道呢？如此悠久的岁月，总不能连愿意为终身这些好事的人都没有吧。”
“城隍土地不就是吗？他们也算是一些小的香火神了吧。”
姬风雅扶着刚醒来的凌风雅走过来说道，凌风雅另一条胳膊还搭在变大的上桑身上。
花不知微微一笑，“正所谓见微知着，姬风雅已经说了土地就是比较小的香火神，不问你推理一下，为什么那么多的人没有走香火道？”
不问喃喃道：“莫非香火道锁死了神的上限？就像土地不能离开他的辖区一样，走香火仙道的人要想保持他的境界也不能离开他的地界。如此固步自封，才是香火道被人嫌弃的原因吗？”
“不止。”
花不知从巫毒小鼎上得知过一些片面信息。
“香火仙道对神明和信徒的要求都很高。神明只能通过信徒来获得力量，信徒也只能通过神明来获得力量。只要一方有削弱，另一方也会受到巨大的损失。而且香火仙道成型慢，大家有的选自然不会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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