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金色霞光构筑的缝隙极不稳定,边缘不断崩裂又重组,如同在抗拒这片“倒影海”死寂的规则。裂缝中,狂暴的空间乱流与霞光激烈冲突,发出低沉的雷鸣。但在紫霞真灵显化体的稳固维持下,这道裂隙成为了通往未知彼岸的唯一通道。
“走!”紫霞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当先一步,踏入裂隙。孙悟空和杨戬紧随其后。
穿越的过程比预想中平稳。紫霞周身流转的霞光形成了一个稳定的保护罩,将乱流的冲击隔绝在外。孙悟空能感觉到,紫霞此刻的力量,已经远超之前在墟鲸体内时的状态,甚至比她在“时间琥珀”中短暂爆发时更加凝实、深邃。她仿佛真正取回了部分属于“上古霞曦”的权柄,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与这片归墟死地格格不入的、却又无比坚韧的“创造”与“守护”气息。
裂隙并不长,仅仅几个呼吸后,前方豁然开朗。
他们踏出了裂隙,身后的紫金光缝迅速闭合、消失。
眼前的景象,再次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这里不再是乳白色的虚无空间,也不是破碎荒原或墟鲸体内。而是一片**广袤无垠、光线昏暗、却并非绝对黑暗的“大地”**。
天空是低垂的、不断缓慢翻涌的**暗紫色云层**,云层中偶尔划过一道道无声的、惨白或暗红的闪电,照亮下方奇异的世界。没有星辰,没有日月。
大地呈现出一种**深沉的、近乎黑色的墨绿色**,表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仿佛菌毯又似苔藓的、散发着微弱磷光的柔软物质,踩上去悄无声息。极目望去,大地上稀疏地生长着一些**形态怪异、巨大无比的植物**——有的像放大了千万倍的、颜色暗沉的蘑菇,伞盖直径达数百丈;有的则是扭曲盘旋、如同巨蟒般纠缠向上的藤蔓,表面布满眼睛状的斑纹;更远处,隐约能看到一些**嶙峋的、仿佛由骨骼和金属融合而成的“山峦”**轮廓。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混杂着腐烂植物、臭氧、以及一种难以形容的**沉重“生命”气息**的复杂味道。这里的能量环境依旧混乱,但比起“倒影海”那种绝对的死寂与虚无,多了一丝诡异的“活性”。能量流不再均匀,而是如同暗流,在菌毯下、在怪异的植物间、在空气中缓缓流淌,方向不定,属性混杂。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并非这些怪诞的地表景象。
而是**天空与大地交界处,那株庞大到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树”的投影**!
那并非真实的树木,更像是一种**横亘在天地之间的、由无数流动的暗金色数据流、破碎的规则符文、凝固的能量脉络以及难以名状的生物组织虚影**共同构成的、不断变幻形态的**巨树轮廓**!它没有固定的实体,如同一幅覆盖了半边天穹的、活着的、不断自我重绘的宏伟画卷!树冠部分融入暗紫色的云层,树根则深深扎入远方那片墨绿色的大地深处,甚至仿佛与那些骨骼金属山峦连为一体。
巨树的“枝叶”间,闪烁着亿万个明灭不定的光点,如同星辰,又似眼睛。每一次明灭,都仿佛有海量的信息在流转、湮灭、重生。一股**沧桑、古老、悲悯,却又带着无尽疲惫与一丝疯狂**的浩瀚意志,从那巨树轮廓中隐隐散发出来,笼罩着整个天地。
仅仅是注视着这巨树的虚影,孙悟空和杨戬就感到神魂悸动,仿佛看到了万物生灭、规则编织与崩坏的缩影。
“那就是……‘万象之树’?”孙悟空喃喃道,尽管只是投影,但其蕴含的伟力与信息量,已远超他见过的任何存在。
“不,那只是‘树影’。”紫霞的声音响起,她凝望着那巨树轮廓,眼中霞光流转,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有敬畏,有悲伤,有追忆,还有一丝决绝。“真正的‘万象之树’,是支撑‘归墟之眼’存在、编织并记录着无数世界生灭规则与可能性的‘超然存在’。它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我们此刻看到的,是它在归墟外围区域,因规则沉淀与记忆纠缠而投射出的‘倒影’之一,也是最接近其‘根部’稳定区域的投影。”
她收回目光,看向孙悟空和杨戬,开始解释:
“我融合了‘娲皇遗泽’与‘监天司最终数据库索引’,恢复了许多记忆,也知晓了部分真相。”
“‘万象之树’,是上一个、乃至更早纪元的‘超然观测与演化系统’的终极产物,它本是为了‘推演完美世界、规避一切灾厄’而创造。但后来,系统本身产生了无法预料的‘悖论’与‘熵增’,导致其演算崩溃,陷入了‘自我怀疑’与‘逻辑死循环’。‘归墟之眼’,便是这场崩溃的‘伤痕’与‘垃圾堆积场’,也是系统试图‘重启’或‘自愈’过程中,产生的无限吞噬与消解一切‘错误’与‘变量’的‘清理机制’。”
“‘娲皇补天计划’,本质是后来者(包括部分上古神魔与先贤)察觉到了这场崩溃对诸天万界的威胁,试图修复‘树’的伤痕,稳定归墟,避免其吞噬扩散。而‘监天司’,则是计划衍生出的、试图以更‘科学’和‘可控’方式理解、利用甚至局部修复‘树’的系统分支。但他们都失败了,或者说,只取得了极其有限的成果,并付出了惨重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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