峨眉山金顶云海翻腾,晨光穿透云层,将报国寺的琉璃瓦染得暖意融融。郭襄拉着张翠山的手坐在殿内,指尖仍带着初见亲子的微颤,淑女剑斜倚在案边,剑鞘上的缠枝纹在光影中流转。她望着儿子英挺的眉眼,想起张君宝信中所言,神色渐渐凝重起来。
“翠山,你父亲让你前来峨眉山,并非只让你认亲这一件事。”郭襄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武当武学刚劲沉稳,你已得你爹真传,但峨眉武学阴柔灵动,讲究以巧破拙,与武当功法互为补充。我想让你留在峨眉,潜心修习三年,将两派武学融会贯通,日后江湖行走,也多一层保障。”
翠山闻言又惊又喜,他自幼听闻峨眉武学精妙,尤其是郭襄掌门的“越女剑法”与“峨眉九阳功”,更是武林中人人艳羡的绝学。只是他略一沉吟,便面露迟疑:“母亲,能得您亲授武学,是孩儿的福气。可我听闻峨眉派弟子皆是女子,我一个男子留在山中,怕是多有不便,也怕扰了师姐师妹们的清修。”
郭襄早已料到他的顾虑,轻轻点头:“你能顾及这些,说明心智成熟,我很欣慰。正是因为峨眉皆是女弟子,才要与你约法三章,你若能一一遵守,便可留下学艺。”
她起身走到殿中,目光扫过殿外侍立的弟子,声音提高了几分,让周遭弟子也能听清:“第一,你在峨眉期间,需独居后山别院,非授课、练功之时,不得随意踏入女弟子居住的静云阁、凝翠轩等区域;第二,练功场上若有师姐师妹在场,你需恪守礼法,保持三尺距离,不得有轻薄之举、戏谑之言;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条——无论何时何地,不得偷看女弟子练功、休憩,更不得私闯她们的居所,若有违反,不仅要立刻离开峨眉,日后也再无修习峨眉武学的可能。”
这三条规矩字字严厉,尤其是第三条,直指男女大防,让翠山脸颊微红。他深知江湖中男女之别关乎名节,峨眉派素来以清誉闻名,母亲定下这般规矩,既是保护门派弟子,也是对他的考验。他当即站起身,对着郭襄深深一揖,语气坚定:“母亲放心,这三条规矩,孩儿定能恪守不渝!男女有别,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这些道理父亲自幼便教导过我,我绝不会因一己之私,坏了峨眉的清誉,也丢了武当和母亲的脸面。”
郭襄眼中露出赞许之色,伸手扶起他:“好,既如此,我便信你。”她转头唤来大弟子风陵,“风陵,你带翠山去后山的静心院安置,再取一套合身的素色劲装给他。日后翠山便是峨眉的记名弟子,你作为大师姐,要多照看他,也替我监督他是否遵守规矩。”
风陵是郭襄座下最得力的弟子,容貌端庄,行事沉稳,她上前恭敬应道:“是,师父。”随后转向翠山,拱手行礼,“师弟随我来吧。”
翠山对着风陵拱手回礼:“有劳大师姐。”他跟着风陵走出大殿,沿着蜿蜒的石板路向后山走去。峨眉山风景秀丽,沿途古木参天,清泉潺潺,偶尔能见到身着青衣的女弟子提着水桶、捧着经卷走过,见到翠山时,都忍不住好奇地打量几眼,但碍于门派规矩,只是匆匆颔首示意,便低头走过。
静心院果然偏僻安静,院内一间正房,一间耳房,还有一个小小的练功场,院中栽着几株翠竹,环境清雅。风陵将劲装交给翠山,又叮嘱道:“师弟,每日辰时初刻,你需到前山的演武场听师父授课;未时三刻,到藏经阁查阅武学典籍;其余时间可在院中自行练功。若有什么需要,可到前山的杂物房寻刘婆婆,切勿擅自闯入其他区域。”
“多谢大师姐提醒,弟子记下了。”翠山恭敬应答。
安顿好后,翠山换上素色劲装,只觉合身舒适。次日天未亮,他便起身在院中练起了武当的太极拳。这套拳法他已练了十余年,招式圆融如意,内力在经脉中缓缓流转,引得院中翠竹轻轻摇曳。
辰时初刻,翠山准时来到演武场。此时演武场上已有数十名女弟子列队等候,见到他来,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交谈,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有好奇,有审视,也有几分羞涩。翠山心中坦然,对着众人拱手行礼:“见过各位师姐师妹。”
郭襄随后而至,她手持一柄拂尘,站在演武场中央:“今日开始,翠山与你们一同练功。你们皆是同门,要相互扶持,但也需谨记男女之别,不可逾越礼法。”说罢,她便开始传授“峨眉剑法”的基础招式。
峨眉剑法与武当剑法截然不同,武当剑法刚猛开阔,如高山流水,气势磅礴;而峨眉剑法则灵动飘逸,如清风拂柳,变幻莫测。翠山起初有些不适应,招式间总带着武当的刚劲,屡屡出错。郭襄耐心指导,手把手地纠正他的手势、步法:“剑招要柔中带刚,发力需巧,而非蛮力。你试着沉下心,感受内力在剑尖的流转,如蜻蜓点水,点到即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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