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透过高大的樟树，洒在一中操场的红砖道上。下课铃声一响，男生们呼啦一下冲向篮球场，女生则三三两两在走廊结伴低语。
林亮却背着书包，径直往校门外走。
“咦，林亮又出去了？”有人小声嘀咕。
“他不是去打游戏吧？”
“你傻啊，他哪有空玩。他成绩那么好，可能是去补课。”另一个同学摇头。
没人知道，他此刻正拐进镇外的小路。那儿停着一辆黑色丰田皇冠，车身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光。司机老李恭敬地开门：“林厂长，客户的样品到了。”
林亮点了点头，脱下校服外套，换上一件简单的西装外套，神情瞬间成熟了几分。他低头翻看手里的样品单，眉宇间多了份同龄人没有的镇定。厂子与校园的切换，已经成为他生活的常态。
然而，这样的秘密，并不能一直藏住。
——
第二天晚自习，语文老师突发奇想，让大家抽查作文上台朗读。轮到林亮时，他走上讲台，声音沉稳，读着自己的作文《责任》：
“有时候，责任比梦想更重。它会压得你喘不过气，却也能让你挺直脊梁。”
全班陷入片刻的寂静。片刻后，角落里有人低声笑：“哟，说得像个大人似的。”
但更多同学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语文老师点头赞许：“写得很好，这不是空话，而是你们应该思考的问题。”
课后，一个爱打听的同学忍不住问：“林亮，你家是不是开厂子的啊？怎么老有人接你？”
林亮愣了愣，随即笑着摇头：“家里做点小生意，不值一提。”
话虽轻描淡写，但他眼神的笃定，却让对方心里更添疑惑。
——
月考成绩出来，林亮稳居年级前十。班会上，班主任特意表扬：“学习与努力分不开，大家要向林亮同学学习。”
掌声响起，然而后排几个同学却窃窃私语：“他哪是光靠努力？听说他周末还跑生意呢。”
流言像风一样蔓延。有人心生敬佩，觉得他有本事；有人暗暗嫉妒，不服气；更多人则带着陌生的目光看他。
苏婉儿看在眼里，心里微微担忧。晚自习后，她在校门口拦住林亮：“他们议论你，你不在意吗？”
林亮笑了笑，语气平静：“我在意的，是工人们能不能准时领到工资，是我能不能考上好大学。至于他们怎么看，不重要。”
这句话让苏婉儿怔住。眼前的少年，肩上的担子，远比任何同龄人都要重。
——
几天后，事情彻底改变。
午后，学校门口停下一辆大货车。司机下车四处张望，手里还捏着一张收货单。见到林亮，他竟高声喊道：“林厂长！”
声音不小，顿时引得无数同学侧目。
那一刻，所有流言似乎都被印证了。
同学们的眼神再也不同。有的敬畏，有的羡慕，有的冷漠，还有些人眼底闪过隐隐的嫉妒。甚至有老师路过时，忍不住愣了一下。
林亮站在人群中，忽然感到一种奇异的孤独。操场上喧嚣依旧，可他却像被无形的边界隔开。
但他心里很清楚——这是成长的代价。
夜里，他在日记里写下：
“梦想是光，责任是影。光与影相伴，才是真正的路。”
写完，他抬头望向窗外。夜空的星子一颗颗闪烁，像无数盏指引的灯。那一刻，他更坚定：无论是同学们的议论，还是厂区的重担，都是他迈向未来新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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