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钱的场景
厂棚里,竹条堆成了小山。太阳一照,空气中散发出清新的木香,混着一丝汗味,却格外振奋人心。林亮搬来一张旧课桌,把厚厚的一叠钱放在桌上。那钱像一块磁石,牢牢吸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今天发工钱,也算是分红。”林亮声音不大,却透着少年少有的稳重,“厂子才刚起步,可没有大家拼命,就没有今天。”
工人们屏住呼吸,眼睛直直盯着那叠票子,心跳和竹刀敲桌的节奏一样急。
林亮先把工钱一一发下去,又额外加了一点:“这是分红,象征性的,算厂子认你们的功劳。”
五十块、三十块不等,落到粗糙的手里。有人抹泪:“活这么大,头一回拿这么多钱!”
“亮子,你才多大年纪,真有咱老一辈的样子!”
屋里笑声和掌声连成一片,热烈得像过年。有人把钱贴在胸口,舍不得收进袋子里。有人忍不住跑出去告诉家人,脸上写满了自豪。
林亮环顾四周,心头热得发颤。他记得前世,自己一直没明白一个理——厂子不是一个人的,而是所有人拧成一股绳。钱,既是奖励,也是凝聚人心的办法。
暗里的不平
然而,在喜气洋洋的笑声里,也有人眼神复杂。
李二狗拿到分红后,嘴角一撇,低声嘀咕:“干得腰酸背痛,才几十块?林亮那小子可拿了两万。”
身边工友拍了拍他肩膀,劝道:“别乱说。小亮子没亏咱。他还只是个学生,敢带着咱闯,已经不容易。”
李二狗却没吭声,只在心里暗暗盘算:这厂子要是继续赚钱,自己能不能分到更多?要是有一天林亮分得太多,他凭什么心甘情愿?
厂棚的热闹,并不能掩住某些人心底的波澜。
父亲的提醒
晚上,厂子渐渐安静下来。林亮把剩下的钱交给父亲保管。父亲坐在灯下,一张一张点着,数到最后满意地点点头。
可林大山还是压低声音提醒:“亮子,分红是好事,可人心最难齐。有人感恩,就有人眼红。你要多留个心眼。”
林亮沉默片刻,点头:“我懂。可不管怎样,这厂子不能只靠我一人,得让大家觉得跟着我有盼头。”
父亲拍拍他的肩膀,语气沉重:“对。厂子要长远,得有规矩,也得有人心。光凭血气,撑不了多久。”
这一句话,像石头一样砸进林亮心里,让他久久难忘。
青梅的鼓励
第二天清早,苏婉儿送来几筐家里削好的竹料。她看见工人们还在议论昨晚的分红,一个个喜气洋洋,忍不住笑:“看来你真成大老板啦!”
林亮摇摇头:“不是老板,是掌舵的。船才刚出港,要走远,还得靠大家划桨。”
婉儿眼睛弯弯,轻声道:“林亮,这次,你走得比前世好多了。”
这句话,让林亮心头一震。他愣愣望着她,忽然觉得,这一世,他不仅要守住厂子,还要守住眼前的人。
厂里的夜
夜幕低垂,厂棚里只剩几盏昏黄的煤油灯。林亮独自坐在桌前,摊开一本旧账本,把每一笔工钱、分红都写得清清楚楚。灯影摇曳,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这只是开始。”他心里默默道,“两万块只是第一桶金,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厂子要走出去,要打自己的牌子。到那时,人心,才是最大的资本。”
远处,蛙声此起彼伏,像是一首低沉的伴奏。林亮抬头,看着黑暗里那一盏盏灯火,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
厂子,不只是竹和钱的堆积,更是一群人绑在一起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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