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镇店之宝”这四个字尘埃落定的时候,梁楚河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托了一下,沉甸甸的,却又充满了力量。
他不再是那个只为了填饱肚子,在潘家园瞎逛的失业青年了。他现在做的事情,似乎有了一个更加宏伟、更加长远的名字,叫做“事业”。
顾倾城提出的这个概念,像一颗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里激起了层层叠叠的涟漪。一个只倒买倒卖的铺子,撑死了叫古玩店。可一个有底蕴、有不卖的宝贝、有自己脸面的地方,才能叫“轩”,才能叫“阁”。
“楚河轩”……
梁楚河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壮志,从胸腔里升腾起来。他看着桌上那块温润的翡翠福豆,仿佛看到的不是一块玉,而是他们未来事业版图的第一块基石。
“姐,你说得对!咱们不能当二道贩子!”顾晓晓也完全被这个构想点燃了,她兴奋地挥着拳头,“咱们就要做成京都,不,全国最牛的古玩店!让所有人都知道,‘楚河轩’出来的东西,就是品质的保证!”
看着顾晓晓那张扬热烈的笑脸,和顾倾城眼中的沉静与期许,梁楚河咧开嘴,用力地点了点头。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在加速流动,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干劲。
“好!以后咱们的镇店之宝,会越来越多!”他拍着胸脯,许下承诺。
就在办公室的气氛热烈到顶点的时候,梁楚河那个大布包里,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叮铃铃”声。
这突兀的电话铃声,把三人的思绪都拉回了现实。
梁楚河愣了一下,手忙脚乱地从布包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在当时堪称时髦的摩托罗拉寻呼机。看着上面显示的一串号码,他有些发懵。
这号码他认识,但又不敢确定。
“是苗飞飞。”顾倾城瞥了一眼那串数字,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提醒了他。
苗飞飞!
梁楚河的心猛地一跳。
这几天他又是发财,又是对付刀疤李,又是逛潘家园捡漏,生活过得跌宕起伏,精彩纷呈。可在这精彩之中,他似乎把这个飒爽英气的女警察给忘在了脑后。
他想起了那天在警察局里,她为自己担心的样子,想起了她义正词严地警告刀疤李的模样,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浓浓的愧疚。
自己发了财,有了保镖,甚至连“楚河轩”的宏伟蓝图都规划好了,却连一个电话都没给她打过。
“她……她找我干嘛?”梁楚河拿着寻呼机,有点手足无措。
“打过去问问不就知道了。”顾晓晓在一旁努了努嘴,语气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微妙情绪,“估计是看你这两天动静太大,来查岗了呗。”
查岗?这词用得……
梁楚河干笑一声,不敢接话。他走到办公桌旁,拿起电话,按照寻呼机上的号码回了过去。
电话响了没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喂?”电话那头传来苗飞飞清脆又带着一丝严肃的声音。
“飞飞,是我,梁楚河。”梁楚河赶紧说道,声音不自觉地放低了些。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似乎在组织语言。
“你……最近挺威风啊,梁先生。”苗飞飞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那声“梁先生”,让梁楚河的心又是一紧。
“没,没有,什么威风啊……”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哼,没有?”苗飞飞轻哼了一声,“出门带两个黑西装的保镖,在潘家园招摇过市。我听说,刀疤李都栽你手里了?手都断了?”
梁楚河一听,头皮都麻了。这消息传得也太快了吧?连她这个当警察的都知道了。
“那是个意外……是他们先动手的……”他小声辩解道。
“我不管是谁先动手的。梁楚河,我得提醒你,你现在不是普通人,别以为有点钱,找了两个保镖,就能横着走。京都这地方,水深着呢。你斗得过刀疤李,斗得过比刀疤李更狠的人吗?你这是在玩火!”苗飞飞的语气严厉了起来,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关切和一丝压抑的怒气。
梁楚河能听出她话里的担心,心里的愧疚更深了。他知道,她是真的在为自己好。
“我知道了,飞飞,我以后会注意的。”
“光嘴上说有什么用?”苗飞飞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但依旧严肃,“你现在在哪?顾倾城的公司?”
“啊,对。”
“行,你待在那别动。我有点事要当面问你,关于你今天在潘家园收的那批银元,还有别的事。我半个小时后到。”
说完,不等梁楚河再说什么,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梁楚河握着话筒,愣在原地。
当面问?问银元的事?
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自己买卖银元,也犯了什么法不成?九十年代对这个的管理,好像是有点模糊。
“怎么了?她要来?”顾晓晓凑过来问道。
梁楚河苦着脸点了点头:“嗯,说要来当面问我话,还特意提了今天买的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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