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络上的风暴,愈演愈烈。
在那些精心炮制的“深度分析”文章的引导下,舆论的走向,开始变得对萧楚河越来越不利。
“灯塔”论坛上,曾经那些无脑吹捧的帖子渐渐少了,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多的质疑和争论。
“我有点慌了,那些大V说的,好像也有点道理啊。实体投资周期那么长,风险又高,我们的钱投进去,会不会打水漂?”
“是啊,股神带我们炒股,当天就能看到收益。搞这个什么基金,猴年马月才能看到回头钱?”
“你们这帮墙头草!神才说了两天,你们就开始动摇了?忘了新加坡是谁带你们赚钱的了?”
“这不是动摇,这是理性思考!几百万的身家性命,难道就凭一句‘相信’就全押上去吗?”
狂热的个人崇拜,在“理性”、“客观”的舆论攻势面前,开始出现裂痕。
“墨菲斯”的“枯萎”计划,正在悄无声息地,侵蚀着萧楚河的根基。
然而,作为风暴中心的“楚河资本”,却出奇地安静。
无论外界如何喧嚣,他们没有发布任何公告,没有接受任何采访,萧楚河那个“ChuHe”的ID,也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这种反常的沉默,让外界的猜测,变得更加离谱。
有人说,萧楚河被舆论吓怕了,准备当缩头乌龟。
有人说,“种子基金”计划已经内部流产,之前的豪言壮语,成了一个笑话。
甚至有阴谋论者言之凿凿地宣称,萧楚河已经被有关部门“请去喝茶”了。
各种流言蜚语,甚嚣尘上。
“楚河资本”的办公室里,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白津津每天都要接几十个媒体的电话,拒绝上百个合作请求,还要安抚那些打电话过来询问情况的,曾经的“战友”。
她的嗓子都快哑了,整个人肉眼可见地憔悴了一圈。
“老板,我们真的什么都不做吗?”她端着一杯咖啡,走到萧楚河的办公桌前,黑眼圈浓得像熊猫。
“再这样下去,人心就真的要散了。”
萧楚河抬起头,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这几天,他几乎没有合眼。
在他的“量子金融视界”里,李玥和卓南欣提供的,那个庞大的企业数据库,已经变成了一片璀璨的星空。
每一个光点,都代表着一家拥有核心技术的企业。
有的光点,明亮而稳定,代表着这些企业经营状况良好,技术成熟。
有的光点,则忽明忽暗,甚至濒临熄灭,代表着它们正处在生死存亡的边缘。
萧楚河要做的,就是从这成千上万颗星星里,找到那颗,最值得拯救,也最能爆发出璀璨光芒的,明日之星。
他没有回答白津津,而是指了指自己的电脑屏幕。
屏幕上,是一家公司的资料。
公司名称:深蓝光刻。
注册地:滨城。
主营业务:浸没式光刻机光源系统研发。
“津津,你看看这家公司。”
白津津凑了过来,当她看到“光刻机”三个字时,精神为之一振。
这是“卡脖子”技术中的“卡脖子”技术,是整个芯片产业链,皇冠上的明珠。
但当她继续看下去时,眉头却越皱越紧。
“注册资本五千万,实缴只有三百万?成立五年,连续亏损,资产负债率高达200%?去年还因为拖欠员工工资,被劳动仲裁了?”
白津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老板,这……这不就是个空壳公司吗?随时都可能破产倒闭啊!”
从任何一个正常的投资人角度来看,这都是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标的。
投钱进去,跟扔进水里,听个响,没什么区别。
“你再看看这个。”萧楚河又点开了一份文件。
那是一份专利列表。
“《一种用于极紫外光(EUV)的等离子体稳压技术》?”
“《高功率二氧化碳激光器能量输出控制算法》?”
白津津虽然不是技术专家,但作为顶级的金融分析师,她对前沿科技领域,也有着基本的了解。
这些专利的名称,每一个,都代表着光刻机光源领域,最前沿,也是最难啃的骨头。
“这家公司,拥有三十七项核心专利,其中有九项,是国际领先的。”萧楚河的声音,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欣赏。
“他们的创始人,叫林瀚,是麻省理工的光学博士,曾经在阿斯麦(ASML)的光源部门,担任过高级工程师。五年前,他拒绝了阿斯麦的天价续约合同和股权激励,带着几个志同道合的华人工程师,回国创业。”
“他们想做的,就是为我们国家,造出自己的,顶尖光刻机光源。”
听着萧楚河的讲述,白津津的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震撼。
她仿佛能看到,一个满怀理想的科学家,放弃了国外的优渥生活,回到一穷二白的祖国,试图挑战一座看似不可能翻越的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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