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山羊胡老画家那明显不怀好意的提问,苏晚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露出丝毫的慌乱或尴尬。
她只是淡淡地笑了笑,不卑不亢地回答道:“王老先生说笑了,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艺术爱好者,毕业于京城美术学院,谈不上什么师从,更不敢在您这样的大家面前,自称‘才俊’。”
她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既谦虚地,抬高了对方,又巧妙地,避开了那个“师从何人”的陷阱。
山羊胡碰了个软钉子,脸色,微微有些不好看。
旁边的沈南天,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冷。
他没想到,这个丫头,嘴皮子还挺利索。
不过,没关系。
他今天准备的,可是一套“组合拳”。
“哎,晚晚,你太谦虚了。”沈南天故作和蔼地说道,“你的画,我可是看过的,非常有灵气!正好,今天我们晚宴,有一个特别的环节。”
他拍了拍手,立刻有侍者,推着一个蒙着红布的画架,走了上来。
“为了给这次的慈善晚宴助兴,我们特意从欧洲,借来了一幅,文艺复兴时期,一位匿名大师的遗作。这幅画,从未在公开场合展出过,价值连城。”
沈南天说着,亲自上前,一把,揭开了画架上的红布。
一幅充满了古典气息的油画,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画上,是一个背对着观众的,赤裸少女。她坐在一片废墟之上,仰望着天空中,一轮残月。整个画面,充满了神秘和哀伤的,美感。
“哇,好美的画!”
“这构图,这光影……绝对是大师手笔!”
周围的宾客,发出一阵阵的,惊叹。
“只可惜,”沈南天叹了口气,惋含地说道,“这幅画,在流传的过程中,受到了轻微的破损。大家请看,在少女的背部,这里,有一小块,缺失了。”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发现,在画中少女那光洁的背上,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空白。
这块小小的破损,就像是白玉上的瑕疵,让整幅画,都显得,不那么完美了。
“我们请了欧洲最顶级的修复师,他们都表示,无能为力。因为,谁也不知道,这位匿名大师,原本在这里,画的,到底是什么。”
沈南天说到这里,话锋一转,目光,落在了苏晚的身上。
“晚晚,你不是画家吗?你对艺术,有自己独特的理解。不如,你来帮我们,把这幅画,补全,如何?”
他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但他的眼神里,却充满了,恶毒的算计。
这是一个,死局。
补画,尤其是补这种大师的遗作,是修复界,最顶端,也是最困难的技术。
别说苏晚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就算是山羊胡那样的“大家”,也不敢轻易尝试。
画得好,那是你应该的。
画得不好,哪怕只有一点点的违和感,那都是对大师的亵渎,是对艺术的玷污。
沈南天,就是要当着全京城名流的面,让苏晚,出这个丑。
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这个所谓的“青年画家”,不过是个,滥竽充数的,草包!
一瞬间,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苏晚的身上。
有同情,有怜悯,但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和等着看好戏。
就连林思瑶,都紧张地,攥紧了拳头。
“晚晚,别答应他!他这是在给你下套!”她压低声音,在苏晚耳边,焦急地说道。
然而,苏晚,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幅画。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数百年的时光,与画中的那个,孤独的少女,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
她能感觉到,少女的悲伤,她的绝望,和她心中,那仅存的,一丝希望。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会拒绝,或者会找借口推脱的时候。
苏晚,缓缓地,开口了。
“好啊。”
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我试试。”
全场,一片哗然。
她竟然,答应了?
她疯了吗?
沈南天的眼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狂喜。
蠢货!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他倒要看看,你今天,怎么收场!
很快,侍者就为苏晚,准备好了一套,最顶级的,油画工具。
苏晚走到画架前,深吸了一口气。
她没有立刻动笔。
而是伸出手,指尖,轻轻地,抚过画面上,那片空白的区域。
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画布的瞬间。
一股奇异的,灼热感,从她的后背,两片肩胛骨的中间,猛地,传来。
是“同心印”!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
与此同时,远在沈家庄园的,主卧内。
本该安静躺在床上的沈澈,连接着他身体的,那些精密的医疗仪器,突然,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
屏幕上,代表着他脑电波的曲线,正在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幅度,剧烈地,波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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