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过了几日,侯府迎来二爷吕明德的生辰。
前世里,陈沁玉甚是宠爱吕明德兄弟二人,每年他们生辰之日,陈沁玉都会亲自为他们操持。
想起前世里那些事,陈沁玉只觉可笑至极。
前世的她当真太过信任侯爷与那两个儿子,她竟从未想过,为何她与谢素莲会同一日生产。
她前脚刚生下一个儿子,后脚便听说谢姨娘也生下一个儿子。
她只当这是难得的缘分,便从未多想。
如今瞧着,那一切不过是他们刻意安排好的,为的便是能将两个孩子掉包。
如此说来,吕明德的生辰也许根本就不是在这一日,真正在这一日出生的是吕润昱。
一想到过去的十多年里,她在侯府为吕明德大肆庆贺生辰,而吕润昱却被关在柴房里,陈沁玉便觉着心都要碎了。
瘦弱不堪的吕润昱,甚至连顿饱饭都没吃过,又遑论过生辰?
她都做了些什么,对自己亲生儿子不闻不问,对贼人的儿子掏心掏肺。
陈沁玉悄悄抹掉眼角滑落的泪水,她欠了吕润昱太多太多。
好在一切都还来得及,她可以弥补。
用这一生去弥补。
今年生辰,陈沁玉自是也张罗了一番。
吕明德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只当这是母亲对他的宠爱。
至于吕方招,近日来似是不太受母亲待见。
吕明德看在眼里,乐在心里。
大哥那种日日流连于烟花之地的男子,如何能堪此大任?
说到底,这侯府也只有他才能撑起来,虽然他现在并无建树,但他坚信,将来他必定能闯出一番天地来。
花厅内。
一桌丰盛的饭菜已备好。
侯府人来了七七八八,老夫人借口身子不爽利,没来。
柳沐锦怀着身孕,不方便,自是也未来。
倒是若兰,但凡侯府有家宴,她必定到场。
这不,谢素莲看起来有些烦躁,若非今日是她儿子生辰,她定也就不来了。
吕方招率先将自己备好的礼物拿了出来:“二弟生辰,我这个做哥哥的自是要备上好礼相赠。”
吕明德伸手接过:“多谢大哥。”
吕方招暗自冷笑,什么好礼,不过是他随手从屋里找的个小玩意。
陈沁玉没心思听他们在这闲话,她只瞧见吕润昱没来,这可不行。
“李嬷嬷,去请三爷。”
吕仁书眸色一暗,上回他还指望着吕润昱能够攀上太子这个高枝,但上次林远说了那些话后,他又不得不改了心思。
毕竟顾承瑄可是将太子视作死对头的,他既站了队,便没有回头路。
“今日是明德生辰,喊他作甚?”
陈沁玉暗自冷笑一声,好一个吕仁书,他怕是将吕润昱出生之日忘得一干二净。
又或者,他从未上过心,否则又如何能容忍谢素莲那般折辱吕润昱?
陈沁玉微微一笑:“侯爷莫不是年纪大了,记不清了,当初妾身生产之时,正逢谢姨娘也在生产,妾身前脚生下明德,谢姨娘后脚便生下了润昱,
他们的生辰本就是同一天,以往润昱被下人蹉跎,妾身不从瞧见,如润昱进了宫,又与太子相伴,若是还像以前那般将他视作无物,怕是不妥吧?”
谢素莲听罢,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陈沁玉这不摆明了在说她连自己儿子的生辰都记不得?
“夫人说的是,只是润昱本就是庶子,庶子哪有过生辰的道理?”
陈沁玉看着谢素莲:“庶子又如何,嫡子又如何,他们都是侯府子嗣,都是侯爷的儿子,若是因为嫡庶之别,便对润昱不闻不问,传出去怕是要引起太子不满。”
谢素莲张了张嘴,又将话咽了回去。
吕仁书也不知该如何反驳,毕竟吕润昱现下是太子的人,明面上他是不敢怠慢。
陈沁玉又继续道:“太子殿下尚不嫌弃润昱是庶子,侯爷,你我若是对他另眼相看,岂不是在打太子殿下的脸?”
吕仁书咽了口唾沫:“罢了罢了,去将他叫来吧,多双筷子的事。”
李嬷嬷出现在莲池阁的时候,吕润昱正孤身一人坐在院子里的石阶上。
今日难得晴了天,一弯月牙悬在天上,吕润昱便这样愣愣地看着月亮,心头是说不出的苦楚,面上是描不清的孤寂。
他本以为这么多年他该习惯了,可是今日,他还是忍不住羡慕起吕明德来。
至少他能与家人坐在一块,至少他不孤单,至少他有这么多人疼爱着。
不似他,连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回忆起小的时候,他总是透过柴房的缝隙看向外面,他向往外面的天,向往外面的空气,向往外面的一切。
如今,他终于走出了那柴房,可他心中却仍旧不满足。
他想要得到关怀,想要……
“三爷。”
李嬷嬷的声音将吕润昱的思绪拉了回来。
吕润昱转过头看到李嬷嬷,他站起了身:“嬷嬷可是有事?”
方才看着吕润昱那般模样,李嬷嬷心疼不已:“夫人叫您去花厅用膳。”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