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广州又待了五天。
这五天里,胡小虎和柳夏的生活,忙碌而又充实。
白天,他们陪着德国工程师克劳斯,一遍又一遍地完善着新生产线的设计方案。从厂房布局,到水电线路,再到每一台机器的型号和参数,克劳斯都以德国人特有的严谨,为他们考虑到了每一个细节。
柳夏的英语,也在这种高强度的实战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进步。从一开始的磕磕巴巴,到后来已经能和克劳斯进行流利的日常和专业交流,连克劳斯都忍不住对她竖起了大拇指,夸她有语言天赋。
晚上,胡小虎则是在霍振宇和陈雪的引荐下,参加各种高端的饭局和酒会。
他认识了更多粤省和港澳地区的顶尖商人、官员。在这些人面前,他不再是那个来自东北的乡镇企业家,而是霍家和陈家共同的朋友,一个手握“神仙水”、背景深不可测的神秘人物。
他没有再刻意推销自己的产品,但“长白秘藏”的名声,却已经在这些顶层圈子里不胫而走。无数人托关系,想从他手里求购一瓶,价格甚至被炒到了两千、三千美金,而且还是有价无市。
胡小虎深谙“饥饿营销”的道理,一概婉拒,只说产量有限,已经被霍公子等人预订一空。越是这样,那些人就越是疯狂,越是觉得这东西珍贵无比。
几天下来,胡小虎不仅为工厂的未来,拉到了更多的潜在订单和人脉关系,他整个人的眼界和格局,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临走前,他和柳夏去了一趟广州最繁华的百货大楼和友谊商店。
胡小虎花钱,彻底没了概念。
他给柳夏买了好几身最时髦的连衣裙,给顾晓晓买了一支精致的派克钢笔和最新的外文科技期刊,给万胜利买了一块上海牌全钢防震手表。
厂里的工人们,他也一个没落下。他直接买了一台二十一寸的日立牌彩色电视机,准备放到工厂的食堂里,让大家伙儿都能看上彩电。除此之外,还有各种糖果、饼干、的确良布料,装了整整两大箱。
当胡小虎和柳夏,带着大包小包,坐上返回东北的火车时,他们来时那两个装满了希望的皮箱,已经变成了装满沉甸甸的财富和未来的行囊。
经过三天三夜的颠簸,火车终于抵达了县城。
厂里派来接他们的,是一辆崭新的解放牌大卡车。
胡小虎和柳夏跳下火车,看到眼前景象的时候,都愣住了。
只见卡车旁边,站着十几个穿着统一的深蓝色工装,理着板寸头,身姿挺拔的年轻人。他们一个个眼神锐利,太阳穴微微鼓起,站在那里,就像一排排挺拔的青松,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彪悍之气。
为首的,正是万胜利。
半个多月不见,万胜利整个人都变了样。他皮肤晒得更黑了,人也精瘦了一些,但眼神却变得异常明亮和自信。他穿着和那些人一样的工装,腰间系着一根武装带,站在那里,颇有几分指挥官的架势。
“虎子!嫂子!你们可算回来了!”万胜利看到他们,大笑着迎了上来,给了胡小虎一个熊抱。
“胜利,你这是……”胡小虎看着他身后那群人,有些惊讶。
“嘿嘿,虎子,这就是你让我组建的安保队!全是退伍兵,好几个都是上过南边战场的侦察兵!厉害着呢!”万胜利得意地拍着胸脯,“现在,他们就是我们厂的守护神!”
胡小虎满意地点了点头。他看得出来,这些人,都是好手。有他们在,工厂的安全,就有了保障。
卡车一路疾驰,朝着工厂的方向开去。
离工厂还有一里地,胡小虎和柳夏就听到了震耳欲聋的机器轰鸣声和工人们的号子声。
当他们回到厂里时,眼前的景象,再次让他们震惊了。
原来工厂旁边那片荒芜的山坡,已经被夷为平地。一个巨大的地基已经挖好,上百名工人,正热火朝天地在工地上忙碌着,有的在扎钢筋,有的在浇筑水泥,一派繁忙而又壮观的景象。
整个工厂,就像一个高速运转的巨大机器,充满了蓬勃的生机和活力。
胡小虎和柳夏的归来,像是在这台火热的机器里,又添了一把最旺的火。
“厂长和副厂长回来啦!”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整个工地和厂区,瞬间就沸腾了。
工人们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和喜悦的笑容。
顾晓晓也从实验室里跑了出来,她看到柳夏,激动地扑了上去,两个好姐妹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胡小虎看着眼前这一张张淳朴而又热情的脸,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里,是他的根,是他的家。
他跳上卡车车斗,站在高处,对着所有人,用力地挥了挥手。
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乡亲们!兄弟姐妹们!”胡小虎的声音,洪亮而又有力,传遍了整个厂区,“我胡小虎,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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