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陶打翻第三个花瓶时,尹桃桃终于忍不住了。
“苏念陶!”她放下账本,指着满地碎片,“这是你爹从南疆带回来的青瓷花瓶,就剩这一个了!”
三岁半的小男孩站在碎片堆里,眨巴着和他爹一模一样的凤眼:“娘,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看看它能飞多高。”
尹桃桃扶额。
这孩子的破坏力,绝对是遗传了祁钰和苏锦尘的双重基因。自从会走路以来,祁国公府的损失清单能绕京都三圈——打碎的瓷器、拆散的家具、扯烂的字画,还有上个月差点烧掉半个书房的“烟花实验”。
“过来。”尹桃桃招手。
苏念陶乖乖走过去,小脸上还沾着灰。尹桃桃给他擦脸,语气严肃:“爹爹说过,做错事要认罚。你自己说,怎么办?”
苏念陶歪头想了想:“我帮红绫姨姨洗三天碗。”
“你会洗碗?”
“学就会。”小家伙挺起胸膛,“舅舅说,男子汉什么都要会。”
尹桃桃哭笑不得。祁钰这个舅舅当的,净教些有的没的。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马蹄声。苏念陶眼睛一亮:“爹爹回来了!”
苏锦尘下马,刚进门就被儿子扑了个满怀。他抱起苏念陶,看见地上的碎片,挑眉:“又闯祸了?”
“我想让花瓶飞……”苏念陶小声说。
苏锦尘看向尹桃桃,尹桃桃耸肩:“你儿子,你管。”
“罚站一个时辰。”苏锦尘放下儿子,“面壁思过。”
苏念陶瘪嘴,但不敢反抗。这个家里,他最怕的就是爹——虽然爹从不打他,但那双眼睛一看过来,他就腿软。
等儿子去面壁了,苏锦尘走到尹桃桃身边,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账本:“今天怎么样?”
“还行。”尹桃桃靠在他肩上,“城南新店的账对完了,下个月要在城西再开一家分店。对了,顾宴书说朝廷要采购一批启蒙玩具,送到各地官学去。”
苏锦尘翻看账本:“数量不小,你忙得过来吗?”
“陶忘川从南方调了一批货,应该够。”尹桃桃顿了顿,“他上个月来信,说海岛上的桃花开了,寄了些花干过来。”
苏锦尘点头,没说什么。
五年过去,陶忘川在海外找到了归宿,与海月定居海岛,每年会寄几次信来。信不长,就聊聊近况,问问孩子们好不好。尹桃桃每次都会回信,附上孩子们画的画。
她知道苏锦尘不介意,但也不喜欢多聊这个话题。
“安桃呢?”苏锦尘问起女儿。
“在画室。”尹桃桃笑道,“忘川寄来的颜料到了,她玩了一下午。”
苏锦尘放下账本,往画室走去。
画室里,五岁的苏安桃正坐在小凳上,认真地在宣纸上涂抹。她不像哥哥那样闹腾,文静得像个小淑女,唯一痴迷的就是画画。
“爹爹。”苏安桃抬头,甜甜一笑。
苏锦尘的心瞬间化了。他蹲下来看女儿的画:“画的是什么?”
“舅舅和舅妈。”苏安桃指着纸上两个小人儿,“舅舅在练剑,舅妈在旁边笑。”
画虽然稚嫩,但能看出祁钰和叶琳儿的影子。苏锦尘摸摸女儿的头:“画得真好。”
“忘川爹爹说,下次寄海边的贝壳给我做颜料。”苏安桃说着,忽然想起什么,“爹爹,忘川爹爹什么时候来看我们?”
苏锦尘沉默了一下:“他住得很远,要坐很久的船。”
“那我们去坐船看他。”苏安桃天真地说。
苏锦尘没接话,只是把女儿抱起来:“该吃饭了。”
晚饭时,祁钰和叶琳儿来了。他们三年前成婚,如今叶琳儿已是天元朝第一位正式的女将军,统领“女子先锋营”。祁钰仍是镇北侯,但大部分时间留在京都,偶尔去边疆巡视。
“妹妹!”祁钰一进门就抱起苏念陶举高高,“想舅舅没?”
“想!”苏念陶咯咯笑。
叶琳儿走过来,拍了拍祁钰:“轻点,别又把他摔了。”
上次祁钰举高高失手,苏念陶摔了个屁墩,哭了半个时辰。
尹桃桃看着他们,心里暖洋洋的。五年了,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路,但聚在一起时,还是当年那群少年少女。
饭桌上,祁钰说起边疆趣事,叶琳儿补充细节,苏念陶听得眼睛发亮,苏安桃则认真给每个人夹菜——这是她最近的新爱好,觉得这样“很大人”。
吃到一半,红绫和冷枭也来了。他们每年这时候都会从隐锋谷来京住一个月,今年还带了两个儿子——八岁的双胞胎,调皮程度不输苏念陶。
“夫人!”红绫一进门就拉着尹桃桃上下看,“气色真好。”
“你们也是。”尹桃桃笑道,“隐锋谷的‘安保培训学院’办得怎么样?”
“火爆。”冷枭难得开口,“今年收了三百学员。”
红绫补充:“女子防身术班最受欢迎,报名都排到明年了。”
尹桃桃欣慰。当年她办女子学堂时,多少人反对,说女子不该抛头露面。如今,女子不仅能读书算账,还能习武自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