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要举报?”
正在忙着收拾东西,搬迁街道办的王霞听到有人要举报,立即便走了出来。
然后聋老太和王霞相互看到了对方,当即都愣住了。
但聋老太太反应极快,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我,我要举报!你就是负责人是吗?”
王霞咬了咬牙,挤出一丝职业性的笑容:“是,跟我来吧。”
“我腿被人打断了,走不了路。”聋老太太理直气壮地说。
王霞一愣,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扶您。”
她小心翼翼地扶起老太太,那石膏腿比她想象中还要沉。板车师傅在一旁看着,聋老太太回头瞪了他一眼:“师傅,你给我等着啊,等我举报完,还要请你送我回医院呢。”
“行嘞,您慢慢来。”板车师傅憨厚地笑着,蹲在墙角抽起了旱烟。
走进办公室,聋老太太打量着满地狼藉,皱了皱鼻子:“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像是要搬家?”
王霞一边清理出把椅子让老太太坐下,一边解释道:“您没看报纸吗?军管会要撤销,改为街道办了。街道办管辖范围变小了,但数量增多了,所以我们需要搬去新的办公地点。”
“原来如此。”聋老太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眼睛却四处打量着,像是在评估这间办公室的价值。
王霞心里涌起一阵烦躁,她今天本来计划下午三点前把所有文件打包完毕,明天一早搬迁车就到了。但现在看来,这个计划要泡汤了。
“行了,说说吧,您要举报谁?”王霞坐下来,拿出纸笔,准备记录。
聋老太太却不急着开口,她慢悠悠地调整了一下坐姿,那条打着石膏的腿故意伸得很直,挡住了王霞的去路。
“既然你回来了,那你帮我参考参考,我应不应该举报。”
王霞握笔的手紧了紧。这老太太是要拉她下水啊。但她手里有她的把柄,她又不能拒绝。这种憋屈感让她胸口发闷。
她深吸一口气:“行,您说。”
聋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这才缓缓开口:“我们院子的何大清,你应该还记得吧?”
“记得。”王霞点头。何大清是南锣鼓巷有名的厨师,抗战时期在酒楼做过事,解放后一直在工厂食堂工作。
“我有个儿子叫何雨柱,你应该也记得。”聋老太太继续说。
王霞皱了皱眉:“记得。”
聋老太太的表情忽然变得愤懑起来:“我原本想让这何雨柱当个厨师,我也好有个口福。毕竟我年纪大了,腿脚不便,院里就他能做口热饭。可是——”
她故意顿了顿,观察王霞的反应。
王霞只能配合地问:“可是什么?”
“可是最近,这个何雨柱突然冒出了个大领导舅舅!”聋老太太的声音陡然提高,“不但当天给他买了两辆自行车,还每天用吉普车接送他出去!说是要给他找个厂子当厂长!”
吉普车?王霞心里一紧。
随即她立即直视着聋老太太:“您说的吉普车,车牌号是不是京:XXXX?”
聋老太太愣了一下,仔细回想:“好像是这个号码......怎么,你认识这车?”
王霞的心沉了下去。她何止认识,昨天主任刚开过会,特别交代过这个车牌号。当时主任的原话是:“这辆车的主人,是现在四九城里最不能得罪的人之一。”
“你刚刚说要举报何大清,有确凿证据吗?”王霞的声音有些发紧。
聋老太太从怀里摸出一个泛黄的信封,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剪报:“看,这是当年的报纸,上面有照片!虽然模糊,但能认出是何大清在给小鬼子办的宴会上掌勺!”
王霞接过剪报,那是一张抗战时期的旧报纸,照片上确实有个模糊的身影在厨房忙碌,旁边的文字说明是“日方宴请各界人士”。但仅凭这个,根本无法确定那就是何大清,更无法证明他是否自愿。
“老太太,这个证据......说明不了什么。”王霞将剪报递回去,语气严肃,“如果是普通人,或许您的举报会有调查价值。但如果您说的是每天坐京:XXXX车牌号吉普车的何雨柱,那这举报不仅没用,还可能给您惹来麻烦。”
聋老太太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什么意思?何雨柱的这个大领导舅舅来头很大?”
王霞叹了口气,知道今天不说明白,这老太太是不会罢休的。她起身关上门,回到座位上,声音压得更低:“老太太,何雨柱能当厂长,靠的不是他什么大领导舅舅,而是他自己。”
“他自己?”聋老太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我从小看他到大,他能有什么本事?炒菜都还欠火候!”
王霞摇摇头,沉声道:“您听说过‘中央直办,圆桌直管厂’吗?”
聋老太太微微皱眉道:“那个说是要给全国农村户口发放三个月口粮的厂?那不是骗人的吗?”
“骗人?”王霞苦笑,“能登上《最高日报》头版的会是骗人的?您真以为我们新政府和以前的旧政府一样,会用最高喉舌给商人打虚假广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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