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陆承渊的身体如同破麻袋般砸进地面,坚硬的山岩被砸出一个数尺深的人形坑洞,碎石飞溅。他躺在坑底,只觉得全身骨头像是散了架,五脏六腑移位,胸口憋闷得喘不过气,喉咙里全是腥甜的味道。
那一掌太恐怖了!
若非混沌真元对煞气有着天然的克制和消融效果,若非他在最后关头将大部分力量用于防御,恐怕那一掌就能将他直接拍成肉泥!即便如此,他也受了极重的内伤,混沌气旋都变得黯淡不稳,经脉传来阵阵撕裂般的剧痛。
“承渊!”韩厉和王撼山惊怒交加,带人拼命冲过来,将陆承渊从坑里抬出。
“咳咳……我没事……”陆承渊又咳出一口带着黑色冰晶的淤血,挣扎着坐起,目光死死盯着西侧山壁那道正在缓缓闭合的裂隙。
裂隙深处,那精纯古老的恐怖煞气正在迅速消退,仿佛刚才那惊世骇俗的一击,只是某个伟大存在的随意一瞥。但裂隙并未完全闭合,依旧残留着一道约莫一人宽的、扭曲不定的幽暗入口,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气息。
萧烈逃进去了。那只恐怖的巨臂虚影,也来自那里。
那里面……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何会有如此精纯的煞魔气息?难道……是连通着“天外煞魔”所在世界的入口?还是某个被煞魔力量彻底污染的远古遗迹?
“妈的!让那王八蛋跑了!”韩厉气得直跺脚,牵动伤势又是一阵咳嗽。
杨业元帅也落在了土台上,他看着那道幽暗裂隙,又看了看重伤的陆承渊和损失惨重的中军,脸色铁青。这一战,虽然勉强守住了帅旗,击退了蛮族主力的围攻(在萧烈遁逃和萨满被王撼山弩箭干扰后,蛮族的攻势有所减缓),但中军伤亡惨重,士气受挫,更重要的是,让萧烈这个心腹大患再次逃脱,还暴露了一个如此诡异的未知险地。
“打扫战场,救治伤员,统计伤亡!加固防线,防止蛮族再次来袭!”杨业毕竟是沙场老将,迅速压下心中惊怒,开始发布命令。他看了一眼陆承渊,沉声道:“陆伯爷,你的伤势如何?刚才……多谢援手。”
陆承渊摆了摆手,示意无妨,声音沙哑道:“元帅,那道裂隙……必须尽快查明。萧烈逃入其中,恐有更大图谋。而且,里面的气息……非常危险。”
杨业点头,脸色凝重:“本帅明白。但大军新败,需要整饬。此地不宜久留,蛮族虽退,未必不会卷土重来。那道裂隙……”他沉吟了一下,“先派一支精锐斥候小队,在远处监视,不要靠近。待本帅禀明朝廷,再定行止。”
稳妥,但也可能贻误战机。陆承渊心中暗想。萧烈进入那种地方,要么是自寻死路,要么……就是那里有他急需的东西或者退路。无论哪种,都不能给他太多时间。
但他也知道,以自己现在的状态,以及大军目前的处境,强闯裂隙无异于送死。
“元帅,末将请求,由我镇抚司派人,对裂隙进行初步探查。”韩厉捂着伤口,咬牙说道,“我们对这些邪门玩意儿,比边军的弟兄更熟悉些。”
杨业看了韩厉和陆承渊一眼,点了点头:“可。但切记,只在外围探查,不可深入。若有异动,立刻撤回!”
“遵命!”
接下来的半天,战场清理和伤员救治在紧张地进行。大炎中军此战损失超过五千人,蛮族和血莲教的损失更大,但并未伤及根本。蛮族大军退到了断刃谷外十里扎营,并未远离,显然贼心不死。
陆承渊服下了随身携带的最好伤药,又借助温灵暖玉和混沌真元的自我修复能力,全力调息。到傍晚时分,伤势勉强稳定下来,虽然战力只剩三四成,但已无性命之忧。
韩厉的伤势更麻烦些,旧伤叠加新伤,需要时间静养。王撼山带人在裂隙外围五百步处建立了简单的观察哨,回报说裂隙非常不稳定,时开时合,内部幽暗深邃,灵觉探查如同泥牛入海,且不断有极其微弱的煞气渗出,令人极为不适。
夜幕降临,盆地中燃起了篝火,疲惫的士兵们围着火堆休息,气氛沉闷。
中军大帐内,杨业、韩厉、陆承渊,以及几位幸存的将领,正在商议下一步行动。
“根据斥候回报,蛮族主力并未远离,营盘坚固,显然是在等待后续援军或者……别的什么。”一名满脸血污的副将沉声道,“我军新败,粮草辎重也损失了一部分,不宜在此久耗。末将建议,明日一早,拔营后撤三十里,与后军汇合,再图后计。”
“后撤?那我们不是白挨打了?还让萧烈那狗贼跑了!”另一名年轻气盛的将领不服。
“不退,难道留在这里等蛮子集结好了再来打一次?现在士气低落,怎么打?”
帐内争论起来。
杨业眉头紧锁,手指敲着地图,没有立刻表态。
陆承渊坐在下首,闭目调息,实则灵瞳微微开启,感知着帐外,尤其是西侧裂隙方向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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