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渊在镇抚司衙门里猫了整整半个月。
这半个月,他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吃喝拉撒都在那间小屋里。韩小旗偶尔会过来看看,丢下些伤药和吃食,脸色一次比一次阴沉。据他说,冯迁那边最近安静得反常,但这种反常,往往意味着更大的风暴在酝酿。
陆承渊心知肚明。他利用这难得的平静期,全力养伤,同时疯狂消化着杨烈的指点。
左臂的骨头在充足药力和气血滋养下,终于愈合了七七八八,虽然还不能进行高强度的对拼,但正常活动已无大碍。额头的疤痕也淡得几乎看不见。
最大的收获,还是对“重”与“固”的领悟。
他不再仅仅将“重岳”意境用于攻击,而是尝试将其融入自身。行走坐卧,都带着一股子沉凝的韵味,气血流转间,也多了一份大地般的厚重与稳固。他甚至开始尝试,将这股意境向外扩散,形成杨烈所说的那种“泥泞”领域。
最初只能影响到身周不到一尺的范围,而且极其模糊,消耗精神巨大,几乎没什么实战价值。但他没有放弃,日夜不停地揣摩、练习。
这天下午,他感觉左臂恢复得差不多了,便想着去衙门的校场稍微活动一下筋骨,试试手。总在屋里憋着,也不是个事儿。
跟韩小旗打了个招呼,韩小旗沉吟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去吧,就在校场边上活动,别走远。我让王撼山跟着你。”
王撼山就是那个憨厚的老兵,跟着韩小旗有些年头了,修为在气血四重巅峰,走的是正统战阵肉金刚的路子,皮实耐揍。
有个人跟着,确实安全些。陆承渊也没拒绝。
校场上人不多,稀稀拉拉有几个力士在操练。看到陆承渊出来,目光都有些异样,有好奇,有敬畏,也有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
陆承渊没理会,自顾自地在校场边缘找了块空地,缓缓活动着手脚,打了几趟最基础的《磐石体》拳架。动作不快,但一招一式都带着一股沉凝的力道,拳头划过空气,隐隐带着风雷之声,引得旁边几个力士频频侧目。
王撼山抱着膀子站在不远处,像个忠实的门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活动了约莫半个时辰,身上微微见汗,感觉筋骨舒展了不少。陆承渊便准备回去。
就在这时,校场门口方向忽然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有人争执起来。王撼山皱了皱眉,对陆承渊道:“陆小旗,您在这儿稍等,我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陆承渊点了点头。
王撼山刚走开没多久,一个面生的力士就匆匆跑了过来,对陆承渊道:“陆小旗,韩大人让您赶紧去库房一趟,说有急事!”
韩小旗找?还去库房?
陆承渊心中生疑,韩小旗刚才明明没提这事。但他还是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看了一眼王撼山离开的方向,那边争执似乎还没平息。犹豫了一下,他还是决定先去库房看看。毕竟是在衙门内部,应该出不了大事。
他跟着那名力士,离开了校场,朝着位于衙门西北角的库房走去。
越走越偏,周围的人也越来越少。陆承渊心中的警惕性提到了最高,灵瞳悄然运转,观察着带路力士的气运和周围的环境。
那力士的气运略显浮躁,带着一丝灰色,不像是镇抚司正经培养出来的沉稳路数。
走到一条连接前后衙、相对僻静的穿堂廊道时,前方带路的力士忽然脚步一顿,猛地向前窜出几步,然后回头对着陆承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闪身就钻进了旁边的月亮门,消失不见。
中计了!
陆承渊心头一凛,毫不犹豫,转身就往回跑!
但已经晚了!
三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从廊道前后两个方向同时出现,将他堵在了中间!
前面两人,一个是脸上带着刀疤的汉子,手持一对分水峨眉刺,眼神凶狠,是皮魔王途径的好手,擅长隐匿和突袭。另一个则是个矮壮的汉子,手里拎着一条沉重的铁链,链头是个带着尖刺的铁球,在地上拖行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走的是肉金刚力量变种的路子。
而堵在后面那人,身形高瘦,眼眶深陷,正是老熟人——痨病鬼!他此刻脸上带着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十指指尖泛着惨白的光泽,那属于骨修罗的锋锐煞气,毫不掩饰地锁定了陆承渊。
“陆小旗,别来无恙啊?”痨病鬼阴恻恻地笑着,“这地方清静,正好适合咱们……好好聊聊。”
陆承渊面色沉静,心中却瞬间转过了无数念头。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调虎离山,把他引到这僻静处围攻!王撼山被故意引开,韩小旗恐怕也被什么事绊住了!
今天,怕是真的要血战一场了!
他没有废话,体内《磐石体》气血瞬间催动到极致,古铜色的光泽覆盖全身,一股沉凝如山的气势陡然升起!同时,他尝试着将这段时间领悟的那丝“重”的意境,向着身周扩散开来!
虽然范围依旧只有两三尺,效果微弱,但这是他唯一的依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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