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城的秋阳,透过楚王宫的雕花窗棂,洒在殿内的金砖上,映得那方传国玉玺愈发流光溢彩。韩信端坐于殿上的主位,手中摩挲着一枚青铜令牌,目光沉静地落在阶下那名长安来使的身上。
来使是刘邦身边的近臣,名为夏侯胜,生得尖嘴猴腮,一双眼睛滴溜溜转着,透着几分精明与谄媚。他捧着刘邦的圣旨,躬身行礼,声音却带着一丝居高临下的意味:“楚王殿下,陛下念及你平定楚地之乱,劳苦功高,特召你前往长安,共商国事。陛下还说,要为你加官进爵,赏赐金银无数,以彰你之功。”
韩信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并未起身接旨。他太清楚刘邦的心思了,所谓的加官进爵,不过是糖衣炮弹;所谓的共商国事,不过是引他入瓮的陷阱。长安那座未央宫,看似金碧辉煌,实则暗藏杀机。
阶下的英布早已按捺不住怒火,猛地一拍腰间的狼牙棒,怒声道:“夏侯胜!你回去告诉刘邦那老儿,我家楚王刚平定楚地,百废待兴,哪有什么功夫去长安!他分明是想把楚王骗去长安,削夺兵权,斩草除根!”
夏侯胜脸色一白,却强撑着镇定,干笑道:“淮南王此言差矣。陛下与楚王乃是君臣,更是故交,怎会有此歹念?淮南王切莫听信谗言,离间君臣之情啊。”
“谗言?”英布冷笑一声,上前一步,虎目圆睁,“当年韩信手握重兵之时,刘邦便三番五次夺他兵权,如今又想故技重施?我告诉你,今日有我英布在,休想动楚王一根汗毛!”
夏侯胜被英布的气势吓得连连后退,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知道,英布此人骁勇善战,性情暴躁,若是真的惹恼了他,自己怕是连彭城都走不出去。
韩信抬手,示意英布退下。英布虽满心不甘,却还是恨恨地瞪了夏侯胜一眼,退回了原位。
韩信这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夏侯大人,本王知道陛下的心意。只是楚地初定,百废待兴,百姓流离失所,官吏亟待整顿,实在是脱不开身。还请大人回去禀报陛下,待本王将楚地诸事料理妥当,再前往长安,面见陛下。”
夏侯胜心中暗骂,却不敢表露分毫。他知道,韩信这是在拖延时间,可他又无可奈何。毕竟,韩信如今手握十万大军,占据彭城、淮阴等重镇,若是真的撕破脸,刘邦也未必能讨到好处。
“这……”夏侯胜面露难色,“楚王殿下,陛下的旨意,怕是不好违抗啊。”
“本王自然知道。”韩信淡淡道,“这样吧,本王修书一封,烦请大人带回长安,呈给陛下。本王在信中,会向陛下详细说明楚地的情况。另外,本王备下薄礼一份,还请大人笑纳。”
说罢,韩信示意蒯通取来早已准备好的书信和礼盒。礼盒之中,装满了金银珠宝,皆是楚地的珍品。
夏侯胜看着那满满一箱的珠宝,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他连忙躬身道:“既然楚王殿下心意已决,那下官便只好如实禀报陛下了。”
韩信微微颔首,道:“有劳大人了。周勃,替本王送夏侯大人出城。”
周勃应声上前,对着夏侯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眼神却带着一丝冷冽。夏侯胜不敢多言,连忙捧着书信和礼盒,跟着周勃匆匆离去。
待夏侯胜走后,英布忍不住道:“楚王,你何必对那老小子如此客气?直接将他斩了,也好让刘邦知道我们的厉害!”
韩信摇了摇头,道:“不可。我们如今羽翼未丰,还不宜与刘邦彻底撕破脸。斩杀来使,只会落下口实,让刘邦有出兵的理由。”
“那我们就这样任由刘邦摆布?”英布不甘道。
“当然不是。”韩信站起身,走到殿外,望着远方的天空,沉声道,“刘邦想让我去长安,我便去。但我要让他知道,我韩信,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蒯通走上前来,皱眉道:“将军,长安乃是龙潭虎穴,万万不可涉险啊。刘邦此人,阴险狡诈,您若是去了长安,怕是凶多吉少。”
“我知道。”韩信的目光变得坚定,“但我若是不去,刘邦定会以此为借口,出兵攻打楚地。到时候,战火再起,百姓又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我去长安,一来可以稳住刘邦,二来可以探探他的虚实,三来……可以看看天下的局势。”
英布急道:“楚王,您若是执意要去,我愿率领三万淮南军,随您一同前往长安!我倒要看看,刘邦敢不敢动您!”
韩信点了点头,道:“正有此意。我要带三万精锐,随我前往长安。我要让刘邦看看,我韩信的实力!我要让他知道,若是他敢对我动手,我的三万大军,定会血洗长安!”
蒯通叹了口气,道:“将军英明。只是,长安之行,凶险万分,还需早做准备。”
韩信道:“放心。我早已安排妥当。周勃,你率领两万兵马,镇守彭城。英布,你率领三万淮南军,随我前往长安。蒯通,你留在彭城,辅佐周勃,处理政事,安抚百姓。另外,你要密切关注江东和淮南的动向,以防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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