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的微光漫过即墨城头的雉堞,将飘扬的“韩”字大旗染成了金红色。
韩信身披玄色战袍,腰悬长剑,站在城头最高处,目光扫过城下操练的五千精锐。这些将士,皆是他当年平定齐国时留下的旧部,听闻他脱困而来,二话不说便弃了田广的节制,连夜奔来投奔。此刻,他们正踏着整齐的步伐,喊着震天的口号,长枪如林,甲胄如鳞,一股悍勇之气直冲云霄。
“将军,田广派人送来了书信。”钟离昧快步走上城头,手中捧着一封密封的竹简,脸上带着几分凝重,“那田广,怕是已经对我们起了疑心。”
韩信接过竹简,指尖拂过封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早料到田广会有此举。田广此人,胸无大志,却生性多疑,自己带着五千旧部入驻即墨,无异于在他的心窝上插了一把刀,他岂能安心?
竹简被缓缓展开,田广的字迹歪歪扭扭,言辞间满是试探,大意是劝韩信交出兵权,入朝为官,共享齐地富贵。
“共享富贵?”韩信嗤笑一声,将竹简掷在地上,“他田广也配?若非我当年平定齐地,他岂能稳坐齐王之位?如今我落魄而来,他不思报恩,反倒想着夺我兵权,真是可笑!”
钟离昧弯腰捡起竹简,沉声道:“将军,田广此人,不可信。末将以为,不如先下手为强,直接率军攻占临淄,夺了他的齐王之位!”
周围的几名偏将也纷纷附和:“是啊将军!我们五千精锐,皆是百战之师,拿下临淄,易如反掌!”
韩信抬手压下众人的声音,目光望向临淄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他知道,钟离昧说得有理,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可他也清楚,此刻并非动手的最佳时机。田广麾下,尚有三万大军,盘踞临淄多年,根基深厚。自己麾下虽只有五千精锐,但若是强攻临淄,定然会损兵折将。更重要的是,刘邦和项羽的目光,此刻定然都落在了齐地,若是自己贸然动手,只会引火烧身。
“此事,容后再议。”韩信沉声道,“田广暂时还不敢对我们动手,他忌惮的,是项羽和刘邦。我们此刻,最要紧的是整顿军备,扩充兵力,待时机成熟,再取他的齐王之位不迟。”
他顿了顿,看向钟离昧:“传令下去,全军休整三日,同时派人前往齐地各郡县,联络我当年的旧部,许以高官厚禄,让他们速速来投。另外,派人去打探刘邦和项羽的动向,一有消息,立刻回报。”
“末将领命!”钟离昧拱手应诺,转身快步离去。
韩信站在城头,望着远方的天际,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他知道,自己此刻就像一只蛰伏的猛虎,唯有耐心等待,才能一击致命。而他等待的,便是刘邦和项羽之间,再次爆发大战。
与此同时,陈留城内,林岳正站在舆图前,眉头紧锁。
斥候刚刚传回消息,韩信在即墨城收拢旧部,兵力已扩充至八千,而且齐地各郡县的不少将领,都是韩信当年的旧部,此刻正蠢蠢欲动,大有响应韩信之势。更让人忧心的是,田广非但没有出兵讨伐韩信,反而选择了妥协,竟真的派人送去了粮草和军械,摆明了是想拉拢韩信,共同对抗楚军和汉军。
“这个田广,真是糊涂!”项羽一拳砸在舆图上,震得竹简哗哗作响,“韩信此人,狼子野心,他竟还想着拉拢?怕是引狼入室,迟早要丢了齐地!”
林岳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紧紧盯着舆图上的齐地疆域。齐地物产丰饶,人口众多,若是真的被韩信掌控,那韩信便有了与项羽、刘邦三足鼎立的资本。到那时,天下的局势,将会更加混乱。
“先生,不能再等了!”项羽转身看向林岳,眼中满是急切,“不如我亲率大军,攻打齐地,先灭了韩信和田广,永绝后患!”
林岳摇了摇头,缓缓道:“项王,不可。此刻出兵齐地,绝非明智之举。”
“为何?”项羽不解,“难道眼睁睁看着韩信坐大?”
“非也。”林岳抬手,指向舆图上的汉军营地,“刘邦新败,元气大伤,此刻定然是在休养生息,整顿军备。若是我们贸然出兵齐地,后方必然空虚。刘邦若是趁机攻打陈留,我们将会腹背受敌。”
他顿了顿,继续道:“而且,齐地地势复杂,易守难攻。韩信用兵如神,田广麾下又有三万大军,我们若是强攻,定然会损失惨重。得不偿失。”
“那依先生之见,该如何是好?”项羽问道,他知道,林岳定然有了对策。
林岳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很简单,借力打力。”
“借力打力?”项羽眉头微皱,不明所以。
“不错。”林岳点了点头,“刘邦与韩信,素有嫌隙。刘邦此人,猜忌心极重,定然不会容忍韩信坐大。我们只需派人前往汉军营地,将韩信在齐地收拢旧部、扩充兵力的消息,透露给刘邦。刘邦得知后,定然会出兵攻打齐地。到那时,我们只需坐山观虎斗,待他们两败俱伤,再坐收渔翁之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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