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夜将尽，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陈留北门的厮杀声却丝毫未歇。
刘邦亲率中军压上，数万精锐汉军高举盾牌，顶着城头落下的滚石擂木，硬生生在城墙下架起了十余架云梯。金色的“汉”字大旗被硝烟熏得发黑，却依旧在晨风里猎猎作响，刘邦立在阵前，金鳞甲上溅满了血污，眼神里满是孤注一掷的疯狂。
“破城之后，屠三日！”
冰冷的军令顺着风势传遍全军，汉军将士的眼中瞬间燃起嗜血的光芒，呐喊着攀爬云梯，刀锋映着熹微的晨光，亮得刺眼。
城头上，覃天的胳膊被流矢擦伤，鲜血浸透了战袍，他却浑然不觉，依旧挥着斩马刀，将一名刚攀上城垛的汉军砍翻下去。“死守！都给我死守！”他声嘶力竭地嘶吼，喉咙早已沙哑，“退一步，就是家破人亡！”
楚军将士们红着眼睛，刀砍钝了就用枪刺，枪折断了就用拳头砸，城墙下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汇成了蜿蜒的溪流，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暗红。
林岳靠在垛口边，大口喘着粗气，玄铁弧光甲的能量指示灯已经开始闪烁红光——昨夜袭营时消耗了太多能量，如今只能勉强抵挡兵刃箭矢。他手中的等离子焊枪也有些发烫，枪膛里的能源储备已经不足三成。
“项王，这样下去不行！”林岳转头看向身旁的项羽，后者正挥舞着霸王戟，将一架云梯连人带梯劈成两半，“汉军豁出了性命，我们的人快顶不住了！”
项羽的战袍被鲜血染成了暗红色，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污，吼声如雷：“传令下去，预备队顶上！玄铁营何在？随我杀退这群狗贼！”
城侧的玄铁营将士应声而出，他们身披林岳改良过的简易铁甲，手持淬过火的长枪，呐喊着冲向城头最危急的地段。可汉军的攻势实在太猛，刚堵住一处缺口，另一处又有汉军攀了上来。
林岳咬紧牙关，目光扫过城下——汉军的阵型密集，中军与前锋紧紧贴在一起，若是能撕开一道口子，定能打乱他们的进攻节奏。可眼下，他们连防守都捉襟见肘，哪里还有兵力反击？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城头囤积的那些油罐上。那是他早前让士兵准备的，原本是想用来防备汉军火攻，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
“覃天！”林岳大喊一声，指向那些油罐，“把油罐都搬过来！快！”
覃天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立刻招呼士兵将沉重的油罐搬到城头前沿。林岳又看向项羽：“项王，麻烦你率玄铁营守住正面，我要给汉军来个狠的！”
项羽见他眼中闪烁着精光，便知他有了计策，当即点头：“先生尽管放手去做！有我在，正面绝无虞！”
林岳深吸一口气，扛起两罐火油，快步跑到城头边缘。此时，又一架云梯搭了上来，几名汉军士兵嗷嗷叫着往上爬，眼看就要扑上城垛。林岳眼中寒光一闪，猛地将油罐砸了下去！
“轰隆！”
油罐在云梯上炸开，滚烫的火油溅了汉军士兵一身，瞬间燃起熊熊烈火。惨叫声响彻旷野，那几名汉军士兵浑身是火，从云梯上滚落下去，又引燃了下方的同伴，火势迅速蔓延开来，眨眼间就烧着了三架云梯。
“好！”城头上响起一片欢呼。
林岳却没有停手，他让士兵们将油罐依次推下城头，火油落在城墙下的尸体上、云梯上、盾牌上，很快就铺满了一大片区域。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等离子焊枪，枪尖的蓝色电弧依旧跳跃着——足够了。
“所有人，后退三丈！”林岳高声呼喊。
楚军将士们依言后退，汉军却以为他们力竭，攻势更猛，无数士兵踩着燃烧的云梯，疯了一般往上冲。
林岳握紧焊枪，瞄准城下那片被火油浸透的区域，猛地扣动了扳机！
“嗤啦——”
一道刺目的蓝色电弧划破晨光，精准地落在了火油之上。
刹那间，烈焰冲天！
仿佛有一条火龙从城下腾起，汹涌的火浪席卷了整片汉军前锋，惨叫声、哀嚎声、兵器碰撞声混杂在一起，变成了一曲绝望的悲歌。火舌舔舐着汉军的衣甲，吞噬着他们的血肉，城墙下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炽热的气浪扑面而来，烤得城头上的楚军将士们脸颊发烫。
刘邦在阵前看得睚眦欲裂，他猛地拔出佩剑，指向城头：“竖子！我必杀你！传令，弓箭手，放箭！给我把他射成筛子！”
汉军弓箭手立刻张弓搭箭，密集的箭矢如雨点般射向林岳。
“先生小心！”项羽怒吼一声，纵身扑来，将林岳扑倒在地，霸王戟舞成一道残影，将射来的箭矢尽数挡开。
林岳被压在地上，看着项羽后背的甲胄被箭矢钉入数支，鲜血汩汩流出，心中一阵刺痛。“项王！”
项羽咧嘴一笑，露出满口血牙：“这点伤，算不得什么！”他猛地站起身，高举霸王戟，声震四野，“楚军的儿郎们！随我杀！”
“杀！杀！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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