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鸿沟两岸的薄雾尚未散尽,楚营的使者便带着一队随从,驾着十数辆空车,朝着鸿沟铁桥而来。为首的使者身着锦袍,腰悬玉带,脸上堆着虚伪的笑容,远远便对着桥头的焊铁营哨兵拱手喊话:“楚使奉霸王之命,特来拜见林先生,有要事相商!”
哨兵迅速将消息传至了望塔,林岳正站在塔上,俯瞰着鸿沟两岸的晨景。听到禀报后,他微微颔首,对身旁的陈汤道:“该来的终究来了,随我去会会这位楚使。”
两人带着二十名焊铁营战士,缓步走下了望塔,来到铁桥中央。楚使见林岳现身,连忙上前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却难掩倨傲:“林先生安好,霸王麾下使者钟离眜,奉主公之命前来。近日楚地遭逢蝗灾,百姓颗粒无收,饿殍遍野,霸王心系苍生,特遣在下前来,向焊铁营借十万石粮食,以解燃眉之急。他日楚地丰收,定当加倍奉还。”
说着,钟离眜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双手奉上:“这是借粮契约,霸王已亲笔签字画押。”
陈汤在一旁听得冷笑连连,上前一步喝道:“钟离眜,你当我焊铁营是傻子不成?楚营粮草充盈,昨日我还见你们的运粮队从彭城而来,何来蝗灾之说?分明是项羽觊觎我鸿沟之地,设下的奸计!”
钟离眜脸色微微一变,却依旧强作镇定:“陈壮士此言差矣,楚地广袤,偶有灾情实属正常。霸王以诚相待,林先生若是不肯借粮,岂不是坐视楚地百姓饿死?届时天下人会如何看待焊铁营?说先生见死不救,枉为苍生庇护者?”
这番话诛心至极,明摆着是要将“不仁不义”的帽子扣在焊铁营头上。周围闻讯而来的百姓们,闻言顿时议论纷纷,不少人面露担忧之色——他们虽知焊铁营护佑一方,但楚使的话,也确实戳中了人心软肋。
林岳抬手示意陈汤稍安勿躁,目光平静地扫过钟离眜,又看向他身后的空车,淡淡开口:“楚地灾情,我亦有耳闻。霸王体恤百姓之心,林某深感敬佩。十万石粮食,焊铁营可以借。”
此言一出,不仅钟离眜面露错愕,连陈汤都忍不住惊呼:“师傅!万万不可!这分明是项羽的奸计!”
林岳摆了摆手,打断陈汤的话,继续对钟离眜道:“不过,借粮有借粮的规矩。第一,粮食可以拉走,但每一辆运粮车,都必须由焊铁营的战士押送,直至楚地赈灾粮仓,确保粮食真正分发到百姓手中,而非流入楚营军库。第二,借粮契约上,需加上一条——楚地百姓领取粮食时,必须在粮袋上加盖焊铁营的印记,以证清白。第三,他日归还粮食时,需以同等质量的精米偿还,不得掺杂沙土糠秕。”
钟离眜心中暗骂林岳狡诈,这三条规矩,条条都掐住了要害。若是答应,粮食便无法挪作军用,反而会让焊铁营的名声在楚地更盛;若是不答应,借粮之事便会落空,还会落下“假借粮之名,行夺粮之实”的骂名。
他迟疑片刻,咬牙道:“林先生的条件,在下需派人回营禀报霸王,方能定夺。”
“无妨。”林岳微微一笑,“我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另外,让你的人在铁桥旁等候,不得擅自踏入鸿沟庇护区半步,否则,休怪焊铁营的熔铁弩不认人。”
钟离眜脸色铁青,却只能点头应下,匆匆派人回营送信。
陈汤焦急地拉着林岳的衣袖,低声道:“师傅,你真要借粮给他们?项羽拿到粮食,定会转头对付我们!”
林岳拍了拍他的肩膀,领着他走到了望塔下的粮仓旁。推开厚重的仓门,只见里面堆满了金灿灿的粮食,袋袋都印着“焊铁营”的字样。林岳指着这些粮食道:“你以为我借的是普通的粮食?这些粮食,早已被我做了标记。每一袋粮食的封口处,都用特制的焊锡封缄,一旦开封,便会留下痕迹。而且,我已派人将项羽借粮的真相,散布到楚地各处。百姓们只要看到粮袋上的印记,便会知道,这粮食是焊铁营所赠,而非项羽所赐。”
陈汤恍然大悟,眼中闪过钦佩之色:“原来师傅早有谋划!那刘邦那边……”
“张良那边,我已派人送信。”林岳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项羽想借粮离间我与刘邦,我便顺水推舟,让刘邦看清项羽的野心。这盘棋,该由我们来走了。”
一个时辰后,钟离眜带着项羽的答复归来,咬牙答应了林岳的所有条件。林岳当即下令,打开粮仓,让焊铁营的战士们亲自装车。每一袋粮食都仔细核对,封缄无误后,才搬上马车。五十名焊铁营战士,身披战甲,手持熔铁弩,登上马车,与楚使的队伍一同出发。
队伍行至楚地边界时,早已闻讯而来的百姓们,黑压压地聚在路边。当他们看到粮袋上的“焊铁营”印记,又听到押送战士高声宣讲林岳借粮赈灾的经过时,百姓们顿时沸腾了。
“原来这粮食是焊铁营的林先生所赠!”
“霸王说赈灾,却拿不出一粒粮食,还要借林先生的粮,真是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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